程池刚接手家中庶务的时候还会和他各执己见,可渐渐地,程池在他面前就像戴了个面具似的,永远微笑的应“好”。可若是两人意见相同还好,若是两人的意见相左,程池就会把他的话当成耳边风,刚刚还笑着应“好”,转身该干什么就该什么……
为这件事,他已经明里暗里告诫过程池好几次了。
但程池羽翼渐丰,特别是程泾,他没有想到袁维昌不支持程泾,程泾也能想办法入阁,如今他对长房和程池都已没有了强有力的制约手段,言语上逞强,毕竟不是长久之计。可程池也没有像今天这样挑战过自己的权威,居然在族人面前哧笑他。
这种风气不可长。
不然九如巷还有谁会把他放在眼里,把二房放在眼里!
“子川,”程叙定定地注视着程池,道,“你觉得你汶从兄很可笑吗?”
出言就把这件事引到了程汶身上去了。
程汶吓得一哆嗦,刚想说“不要紧”,程池已笑着道:“老祖宗言重了!我们是看着老祖宗和汶从兄这个样子,突然想到了先父。”他说着,长长地叹了口气,表情变得有些怅然起来,“说起来我爹已经去世二十年了,如今他老人家活着,也到了‘随心所欲不逾规’的年纪了……”
一时间屋子里静悄悄的。
程勋死的时候已位列小九卿。
如果程勋还活着,肯定会拜相入阁。
那长房就有两个内阁大学士了。
九如巷哪还有程叙指手画脚的份。
程叙知道自己这个时候应该要比平时更沉得住气,可程池的这话就像戳进了他的心窝子里,让他忍不住脸色微变。
屋里的空气顿时有些凝滞。
程泸生怕程池和程叙谈崩了。
到时候可就是神仙打架小鬼遭殃。
他忙道:“池从弟不说,我倒忘了勋伯父已经去世二十年了。再过些日子就是七月半了,我看不如给勋伯父好好地做场法事好了。”
“我正有此意。”程池道,“清明节去给父亲上坟的时候母亲还给我说起这件事。我想着家里还有长辈,心里还有些犹豫。刚才听到耕哥儿背《孝经》说起甫刑,想到我这也算是怠慢的父亲,正想哪天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