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是愧对亡夫,陆家就有资格将她的身份彻底剥夺,彻底赶出陆家。
“胡掌柜,我记得先夫在世的时候,跟我提过的,他的药费都是一个月一结的,就算过世前那一个月医药费没结,也不可能有这么多吧?”
陈淼实在没有必要在这种事上非要争一个主从,没必要,更显得自己心胸不够宽广。
这就是胡掌柜和他背后的那些人的真正目的,就是想把陆长丰给谢红秀母子留下的生存依靠彻底的吞下去。
“还有这给陆老爷用的都是极品药材……”
“这……”
“他们找到你了?”
但她知道,一旦这宅子抵押出去,想收回来就难了,这毕竟是亡夫给她置办的,虽然住的时间不长,可那也留下太多美好的记忆,她不想失去。
要么就是一些居心叵测之人,想借此机会吞下“长丰”米号,谢红秀当然不愿意给这种人机会。
“有人愿意入股‘长丰’米号吗?”
“那我就答应她了,您这边时间可有什么特殊的安排?”严世宏问道,陈淼可不是随时随地都有时间的,万一那边时间定了,这边错不开,那就麻烦了。
好在陆长丰也知道自己死后,谢红秀母子会遭遇什么,在外面给置办了一套宅院,写在了谢红秀个人名下。
“陆夫人,陆家家大业大的,这点儿小钱您从手指缝隙漏一点儿就够了,这赖账的名声传出去也不好听呀……”
……
“陆夫人,陆老爷过去一年多在我们药店看病吃药,这人没了,我们也觉得遗憾,可您这医药费总不能一直拖着不给吧?”
就连谢红秀的所出并不是陆长丰的谣言在陆长丰死后不到三天,就传的是满城风雨,这些人那真是一刻都不想耽误。
可做母亲的舍得让自己还未成年儿子一个人生活在那个群狼环伺的地方吗,自然是把儿子一起带了出来。
“可以。”陈淼点了点头,能理解对方一个死了丈夫的寡妇,不光是礼教的原因,还有一个柔弱女子对自身的安全的谨慎和保护。
“……”
“那我这就去安排?”
粮价的波动,自然是引起许多人的关注,想要在这上面分一杯羹的人太多了,但大多数人只想赚一笔就走,没有长远进入这一行的打算。
“明白了,处座。”
“是一家新开的贸易公司,老板姓程,我打听过了,这家贸易公司现在还没有一个具体的办公地点,注册时间不超过一个月,这两天接触了不少米号还有工厂,看样子是打算收购一两家工厂,然后自己做。”
“你说的也有些道理,倒是可以见一面,如果谈不拢的话,再拒绝也不迟。”谢红秀想了一下,点头答应下来。
……
陆长丰缠绵病榻这几年,明面上是老凌这个大掌柜在管“长丰”米号,实际上背后拿主意的是谢红秀这个年轻的母亲。
“这陆老爷拿人参吊命,还是三百年的老山参,这市面上是有价无市,我是废了老大劲儿才弄到的,这一颗就价值三千大洋……”
“明后这两天,白天我都有时间的。”陈淼道。
至于谢红秀母子的死活,他们根本不会管的。
“没有签名又怎么样,我们有人证,这官司打到法院前,看陆夫人是赢还是输?”胡掌柜冷笑道。
“长丰”米号如今已经拿不出钱来给工人发薪水了,谢红秀除了变卖“长丰”米号之外,就是这座她现在居住的小洋楼了。
吃完饭,吩咐小七和陈飞一声。
这栋宅子,陆家人可是拿不走的,母子俩还不至于无处容身。
放下窗帘,陈淼思考着,一会儿该如何跟这个陆夫人说,是直接表明身份,强势压迫对方答应自己的条件,还是以理说服对方呢?
陆长丰去世后,她由于太过悲痛,没察觉,他那个继子太过卑劣,居然把“长丰”米号账面上的流动资金给转走了。
“怎么了,老凌,你跟我说话还用得着如此藏着掖着的吗?”谢红秀一抬头,诧异的问道。
“这些账单我没见过,也没有亡夫和我的签名。”虽然已经过了七七,但谢红秀还是一身素服,一个做填房,并且还被夫家人赶出家门的女人能做到这一步已经很难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