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撒谎不是难事,圆谎才是。
你对着此生不会再见第二面的人说过多少句无关紧要的谎话呢,可人生的吊诡之处就在于,你越想保护一个人,你就越是不得不在很多时候选择欺骗他,伤害注定是会存在的,所以选择权放在你手上,你来两权相害取其轻。
即使当下的你根本无法判断,哪种选择更好。
非常不公平,但你不得不选。
林宜夜仔细地把输液的速度调慢,垂眸看到陈鸥眠已经睡着了。
她也总算放松下来,紧张的情绪余波缓缓散去之后,她心里除了后怕,只剩下一种情绪。
愤怒。
尽管赵凡波一伙人已经无数次地向她证明了他们的确能够不择手段,但如今事情真真切切发生在眼前时,她还是发觉自己实在是低估了他们。
林宜夜没弄明白陈山柏和赵凡波有着什么样的关系,就像她一直以来也摸不清楚这些事背后究竟又多少人,与谁,在哪个部门,与那些牵涉进这个工程的官员们达成了什么条件。责任错综复杂,以致谁也不能十分肯定任何一个人的权威性。
电话响了,是白婧巧打来的。
她起身走到楼道里,虚掩住观察室的房门,接通电话。
“喂,妈。”
“你们领导怎么样了?”
她一只闲着的手无意识地抠着门上一块儿不知道黏过什么东西胶痕,眼神越过玻璃一动不动地落在睡着的陈鸥眠身上。
“他没事,这会儿睡着呢。”
“医生怎么说?”
“是药物过敏,”她顿了顿补充道,“可能是误食了。”
白婧巧长长地叹气,许久才接话:“我是你妈。”
林宜夜眉心跳了跳,“突然说什么呢?”
“你是不是骗我的,我一下就能听出来。
林宜夜不说话了,半晌听到白婧巧有点无奈的声音,“罢了,你什么时候想说就什么时候说吧。”
“妈。”
“嗯?”
“等陈鸥眠的药打完了,我回家和您解释。”
她挂了电话推门进去,陈鸥眠还没醒,她滴滴答答地数着输液管里落下来的液体,过了约莫二十分钟,药见底了。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