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耸耸肩,言简意赅,“你这是嫉妒。”
她勉强笑了笑,陈鸥眠停住脚步,双手插兜冲她扬了扬下巴,“到了。”
林宜夜顺着他说的方向看过去,是一棵巨大的树。
那是一棵孤零零的大树,周围是大片的灌木丛。
这个季节,植物的叶子都已经掉光了,远远望去,它像是在丛林中矗立着的一座孤单的纪念碑。
“树…”
陈鸥眠纠正她,“是银杏树。”
“哦…”林宜夜歪着脑袋看了半天,慢吞吞地问,“但看上去好像已经死了?”
“是,死了十几年了,”陈鸥眠找了个台阶坐下,“但这么多年都没怎么变,是不是很神奇。”
林宜夜走到他旁边坐下,目光还在树冠上没有挪开,“好像年龄很大的树死掉之后是会这样,一直留在原地,像化石一样,看来这个公园真的荒废很久了,这么多年还让它留在原地。”
“我小时候经常到这里来玩。”陈鸥眠指了个方向,是一片平坦空旷的土地,“我家以前就住那儿,后来说城市规划,这片地要用来建新的广场,我们就搬家了。”
像原涧这种政府财力很弱的地方,市政工程烂尾是很常见的事情。林宜夜环顾四周,这个所谓的广场显然就是其中一个。
“这地空着有多久了?”
“十几年,”陈鸥眠眯着眼睛,“在我小时候的记忆里,这棵银杏一直郁郁葱葱的,长得很好,每年开春,它都比周围其他的植物绿得更早,像是已经在这里生长了几百年似的,我也就理所当然地觉得,它会一直在这里,每次我觉得害怕或者伤心的时候,都会偷偷从家里跑出来,在树下靠一会儿,一靠着它,我就会觉得自己是安全的。”
林宜夜随着风微微晃动脑袋,“后来呢?”
“应该就是这片地被推平的那段时间,有个夜里,这棵树突然就死了,有人说是因为被闪电劈中,有人说是拆楼动了树脉,我不知道是因为什么,总之,有一天我从新房子那边坐了两个小时的公交车过来看它时,只看到它的躯干上,有一个隧道一样的黑洞。”
“你当时应该很难过吧?”
陈鸥眠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是的,一开始是挺难过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