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先生如愿地被爱人打昏了过去。
这次的命运像是忽然就放过了他。
那些不论怎么都逃不掉的、像是宿命一样纠缠不休的梦魇, 忽然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他睡了十年以来最好的一觉。
明泊舟是被烤鱼的香气勾着,空着肚子醒过来的。
外面像是下过雨, 凉风拨得风铃叮当作响, 湿漉漉的空气格外清新。
天色早已经黑透了, 从窗户就能看见星子漫天闪烁。
院子里有明亮的火光, 浓郁香气随着风不停往房间门里飘,既没有糊味也没有焦味, 一闻就知道不是小语和儿子下的手。
的确不是小语和儿子下的手。
那团篝火旁边非常热闹。不光有烤鱼,一旁临时搭起来的的石头灶还炖着鱼汤,两样鲜上加鲜混在一起,香得人直吞口水。
和篝火待在一块儿的,是他今天遇见的那个借给他马的小朋友。
看起来也不过十二三岁,没再穿着那身漂亮乍眼到极点的猎装了,换成了宽松简单的短袖长裤, 有模有样戴着围裙, 整个人看起来又乖又利落。
明泊舟还没能彻底分清梦和现实,站在窗前吹着风, 对着火光恍惚了一阵, 才忽然发现那个篝火旁的小朋友似乎并不是在帮大人的忙。
……小朋友好像就是主厨。
被树枝穿起来的鱼烤得酥香金黄, 改过刀的地方翻卷着绽开,油花滋滋地往外冒。
烤鱼架在火上, 被熟练地来回翻转, 撒上去的孜然和辣椒粉一瞬间门就燎出浓香, 被雨后清新的凉风卷着弥漫开,叫人连深呼吸都忍不住多做几次。
这次明泊舟还看清了自己的儿子。
明危亭穿着和小朋友差不多的衣服,正把用井水冰着的西瓜、葡萄和杏都拎出来, 逐样洗干净,摆在葡萄架下的矮桌上。
明危亭看起来已经完全没有“上岸超过三十六小时就会平地摔一百个跤”的心理阴影。不光路走得相当稳,人也很精神,正坐在小板凳上,用他送的那把削铁如泥用来防身的小刀给西瓜和葡萄去籽。
明泊舟看着儿子把西瓜切成小块,跟葡萄果肉和杏肉一起装进小白瓷碗里,拿到篝火旁替小朋友擦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