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橙发着抖,她跌坐在舍友们难以置信的视线里,木讷重复∶“然后,然后我和家人吃晚饭,忘了二哥,忘了一晚上。”
"然后你发了点善心,来给他送了饭。"任尘白问,"你送来的饭为什么全是泥"
骆橙低声说“下雨,我,我把饭,不小心掉在泥里了。”
“然后你让他吃。”任尘白说。
骆橙张了张嘴,她想要求饶,想要用任尘白听不见的音量逃出这间寝室,可她完全没有这个胆量。
“说。”任尘白说,“然后你又把他扔在了那间屋子里,一直到天亮。”
骆橙身体都已经麻木,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然后我让二哥吃……尘白哥,我不是故意的!那天下雨,我太害怕了,天一黑我就不敢动……"
“天一黑,原来你就不敢动啊。”
任尘白忽然轻声笑了∶“小橙,你知道你被拐走以后,逃出去的时候是白天还是晚上吗”
骆橙哭得喘不上气,她想要囫囵摇头,却又忽然意识到她其实知道答案————她当时的年纪实在太小,小到还不怎么记事。但家里人给她拿来当时的记录,讲她是怎么逃出来的时候,是提过时间的。
她是在半夜趁那些人不注意跑出去的,恰好被不远处的警察发现,于是被送回了家……
“你相信吗”任尘白慢慢地编故事,“一个四岁的,天一黑就不敢走路的小女孩,聪明勇敢又幸运,半夜在一群穷凶极恶的惯犯手里跑出去,正好跑到了警察旁边。”
骆橙的身体彻底僵住。
她像是本能地在抗拒,不想再去听任尘白的话,可她完全动不了,所以也只能听着那个声音越来越冷,在她耳边继续说下去。
“忘了没关系,正好有个纪录片。”任尘白说,“你不是超级想去吗”
骆橙被恐惧牢牢挟住,她颤声开口∶“我不想了,尘白哥,我不想了,我一点都不想去了……”
她忽然想起了件事,这件事让她浑身上下都像是被比那天冰海更冷的水瞬间冻住了。
……她把签好了自己的名字的免责协议交给了任尘白。
只要签了那份跟组免责协议,就必须全程封闭跟组,半沉浸地目睹甚至亲自体验一切过去曾经发生的事实。
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