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自知失察,可邓汶安分明口口声声自认他就是王国志,为何到了刑场才喊冤?他要是当时喊冤,我就能发现不对……是我才能不足,未能及时发现疑点,案件重审的消息传回江阳县,我愧疚得坐立难安,立即着人问话,尽心尽力,这才查到邓汶安是王国志同伙——”
邓汶安连连摇头摆手否认,被他们的逻辑绕进去,已经不知如何插嘴。
吕良仕继续哭诉:“我才能不足,愚钝无能,错判无辜,即使邓汶安没有法场喊冤这一出,即使邓汶安实实在在丢了命,按律,我也顶多革职发配服役,何至于一错再错、故意诬陷?更何况我已经查明邓汶安是罪犯同伙,处决并无过失,最多罚俸,我为什么要自寻死路?”
淮南一众官僚不愧为官几十年,各个能把黑说成白,白说成黑,当真是批人皮的众鬼相。
司马骄厉声呵斥:“钦差大人,赵大人!您看看淮南一众官员被您逼成什么样子?红脸赤颈,歇斯底里,官体有辱,行为无状——您是想逼死淮南一众官员吗?您承担得起淮南上千官员联名参您一本的后果吗?”
“我!”
崔副官到底是武官,常年驻守西北,很少钻研官场。
厚脸皮、利索的嘴皮子和颠倒黑白的语言逻辑缺一不可,而他即便三者皆有,也没丰富的经验,当下被逼得脑子空白,无话可说,莫名其妙掉进司马骄等人的逻辑陷阱里,思索不出个六来。
“钦差失职,该罚该骂,自有圣裁,轮不到你们威胁。”
突如其来的清亮声音插1入,吸引众人目光,却见公堂后方走出一缟衣广袖青年,皮肤白皙,模样清隽,气质温文。
一入场便开大火力,没给他们任何反应机会,先发夺人,口齿伶俐,气场强大。
“行监察权、联名参奏是诸位大人的职责,也是陛下赋予的权利,钦差失职,想参就参、该骂就骂,悉听尊便!但一案归一案,钦差管的是邓汶安这桩冤案,与之相关的任何疑点就不能放过!钦差审案问案都按流程来走,都漕没审过案,不知道章程可以理解,宋提刑、萧知府,还有吕良仕,你们手底下审过不知多少案子,还需要钦差来教你们怎么审案吗?”
萧问策想开口但赵白鱼连口气都不喘似的,语速飞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