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晓阳接电话的时候,窗外正是春阳融融,暖风习习,白杨树一个劲儿的拍着手欢笑.陆晓阳的心情却难以歌舞升平。他原以为自己逮住程杰民这个卑鄙小人可能会忍不住破口大骂,一个命运掌握在他手中的小家伙,量他有七十二般武艺也翻不出如来佛的手掌心!
但是等程杰民好不容易回电话的时候,他却找不到那种居高临下的感觉了。这让他有种鼓足了士气还没来得及开火就草草收兵的失落。
这种滋味怪怪的,让他觉得有种智力障碍,或者叫自身的苍白脆弱。一时间脸色煞白,气得浑身哆嗦,程杰民哪程杰民,都到这个节骨眼上了,你还跟我打马虎眼儿!
但是想到马书记的嘱咐,陆晓阳尽管难受,还是语重心长的对程杰民道:“杰民,你是咱宽阳乡的乡长,一定要站位全局,务必说服罗三斤回心转意,明白吗?”
“请陆书记尽管放心,我一定会努力争取的。”
陆晓阳松了一口气,不过随即他又心急火燎的吩咐道:“不是努力争取,而是要保证做到。对了,你抓紧给县委马书记回个电话,他一直在等你的电话。”
程杰民故作犹豫的问道:“那个陆书记,我回合适吗?那个……那个我和马书记也没有联系过,这是不是有点唐突了?”
你小子这么干,不就是将马书记的军吗!还在这里嬉皮笑脸装什么纯。心中虽然不舒服,但是陆晓阳还是一副安慰的样子道:“杰民哪,给领导汇报工作,也是一种表现自己的渠道呢。你只要报上自己的名字,马书记肯定不会觉得你唐突的。”
放下电话,陆晓阳觉得自己的脸都僵了。
虽然松了一口气,但是胸中那口闷气,却越加的多了起来。让他和程杰民这个等级的人磨合,似乎比打歼灭战还要艰难,他不能消灭对手只能自个儿脱胎换骨,低三下四的求他了。他奶奶的,看这事儿整的!
“杰民同志啊,你见到三斤村长,一定要告诉他县里对于兮花食用油厂的支持。兮花食用油厂是我们仓流县第一个全省知名品牌,对于这种企业,我们一定要把优惠政策用足了,用好了,当然不会比稻轩县少的!”
“另外,杰民同志你是从省厅下来的优秀年轻干部,我相信你一定有能力将这件事情办好的。至于兮花食用油厂新厂址的事情,县委和我可以保证,一定会把这个问题协调好的。”
县委书记马镇樟在电话里说得情真意切,好像程杰民不把罗三斤劝的回心转意,那就是整个仓流县的罪人。而且给程杰民戴了一话。当下就万分作难的说道:“马书记,我的嘴皮子都快磨破了,和罗三斤谈了一个上午,可是这家伙死活听不进去啊!更何况,人家县里的大小领导都热情的很,我怕再让他们游说下去,这罗三斤就更难回头啦!”
“杰民同志,你给我说说,三斤村长到底有什么顾虑?他为什么会听不进去?”马镇樟在沉吟了瞬间,有些发火的问道。
马镇樟清楚的很,程杰民所谓的罗三斤听不进去,只是借口,只是理由,真正的原因,是程杰民这条大鱼在水里自在的游,不管自己弄出多大的诱饵,他就是死活不肯上钩!这让马镇樟恨得牙根痒痒。
麻痹的,你一个小小的支农干部,现在连副科级都不算,有什么资格来威胁我,来逼着我跟你谈条件?
可是想到莫文潮今天已经亲自给他打来了两次电话,市长彭睿更是雷厉风行,把自己的秘书都派过来了。彭睿是个干实事的人,做事不喜欢拖泥带水,而且,他是那种干则干成,成则有果的姓格。这小秘书身上有他的影子,别看他一声不哼的什么话也不说,但是,马镇樟就是浑身扎满了刺似的,如坐针毡,心烦意乱。
作为县委的领导,他很清楚市里的形势,现在虽然是莫书记大权在握,但是市长彭睿也不是一个省油的灯。毕竟太年轻了,而且,来到市里一年多虽然不怎么出声,但是只要是他出声的事情,那就绝对要有一个结果。
这也就让不少像自己一般的正处级干部对彭睿噤若寒蝉,虽然不敢靠拢,却也不愿意成为彭睿打击的目标。这么一个前途无可量限的市长,怎么可以惹恼了他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