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喝得晕晕乎乎的刘泰然送走,程杰民重新回到了房间。这张办公桌显然有些年头了,桌面上磨得油光可鉴。火炉上的水丝丝地响着,房间里弥漫着一种暖暖的气息,但是程杰民心里像落着一场冰雹,又冷又痛。
虽然看不到,但是程杰民明白,现在已经有一张无形的网朝他罩了过来。网的这一头是陆晓阳,网的那一头又是谁呢?网的中间又是谁在支撑着?
将希望自己永远回不了省城的人过滤了一遍,第一个映入程杰民心头的就是赵华中。不过很快,程杰民就自我否定了,尽管赵华中不喜欢他,但是他决不会耗费这种力气。
除了赵华中,那就只有他们啦!
这个他们,让程杰民心里酸酸的。他真不愿意往他们身上想,但是所有的推测,都真真切切的指向了他们。
爱是不能随便抹去、轻易封杀的,在程杰民看来,顾兮兮已经是他的女人,这份沉甸甸的爱已经刻骨铭心,深入骨髓,一想起他们,程杰民的心口就隐隐作痛。但是只有他们才有这个实力!
程杰民的心在骤然变冷的瞬间,又开始发热起来。你们想要把我留下,我偏偏要做给你们看,我程杰民不但不会留下,还要堂而皇之地回省城,理直气壮的把顾兮兮娶回家!
第二天早晨,程杰民一早就去乡里的伙房吃饭。伙房的大师傅看到程杰民,习惯性的说了声程乡长早上好啊!
“刘师傅,今天准备了什么好吃的?”程杰民满脸笑容的问道。
刘师傅的头了几句场面话,才算平息了这场冲突。两边虽然息事宁人了,但是车里的气氛却变得有点压抑。
“麻痹的,这样下去,非得出大事不可!”程杰民的邻座自语道。
程杰民递给他一根烟,悄悄的问道:“我看这俩人刚才还好好的,咋就突然闹起来了?”
那汉子打量程杰民一眼,戒备的摆摆手,摇摇头却不说话。程杰民看看自己的装扮,立刻意识到汉子的意思,无奈的笑笑,只能作罢。
“西河寨的事,天王老子也管不了哇!”看程杰民再次闭上眼,那汉子又自语道。
从宽阳乡到县城虽然只有二十多里路,但是那坑坑洼洼的机耕道,愣是晃悠了一个小时。程杰民掂着自己的大包下了车,忍不住吐了一口气。
临近春节的县城热闹非凡,各种小吃应有尽有,叫卖声此起彼伏,很有一种过节的味道。
程杰民小心的从一块泥泞中躲过去,然后在车站口找到了去天元市的车。来县里之前,程杰民已经了解过啦,去天元市的车县里只有一辆,两天发一次。
虽然只有这一趟车,但是当程杰民坐上去的时候,上面也只有几个人。他将自己的大包找了个地方一放,就在一个空座位上坐了下来。
“嘎吱。”
刺耳的刹车声,让正从包里拿书翻的程杰民惊醒了过来。透过车窗一看,就见一辆墨绿色的吉普车正停在车前面。
“麻痹的,小吉普嚣张个逑!”车内有人骂道。
程杰民看着这基本上已经在天元市淘汰,但是在县里各单位大行其道的吉普车,就准备收回视线,但是那车门却缓缓的打开,一脸素颜的窦清从车里走了出来。
一个二十多岁,整个给人一种精明感觉的年轻人手里掂着个兜子,嘴里一边大声的道:“窦乡长,我们王书记说了,一定要把您送到省里面,您就这么撵我回去,我没法给书记交代呀!”
窦清冷着脸,一边上车一边道:“你替我谢谢王书记,就说天元市有点远,不麻烦啦。”
那年轻人还要说话,窦清已经上车了。那年轻人一边将窦清的东西放在车上,一边对司机道:“付老六,这是我们乡里的窦乡长,你车上照应好了,有什么事情,你这车就不用跑了。”
那司机也认识年轻人,赶忙递过来一支烟道:“陈老弟你放心,我一定平平安安的将领导给你送到。”
那小伙子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
程杰民看着窦清袅袅娜娜的姿态,心里竟有点赏心悦目的感觉。迟疑了瞬间,就冲窦清摆了摆手道:“窦清,这么巧。”
窦清正在找位置坐,这时候双排座大多都已经坐上了人。皱着眉头的窦清看到程杰民,稍微犹豫了一下,就坐在了程杰民的身边。
程杰民只觉得一阵沁人心脾的香风,突然袭击了他。刚才还不太舒服的鼻子,瞬间通畅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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