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对萧冀和范左思道:“朕也不擅诗文,每日看折子看得头晕,得幸亏科考如今也不考诗赋,要不让我点三元出来,朕还真点不出来。”
他这话才说完,席上倏然一静。
谁不知江南大族,都不屑于科考,大多还死抱着从前那套九品中正的品评,仍多由地方高官推举入职。如今皇上这么明晃晃的打脸,又谁都不敢说什么,毕竟科举出身,尽为天子门生,他们总不能说他们自负风流清高,不肯和那等苦学秀才去考什么科举吗?
祁垣双手接过诗稿,笑了声:“皇上不知,科举诗赋还是考的,只是在秋闱考的,入京的春闱不考诗赋,因此皇上见到的都是策论。其实咱们内阁张相爷,这诗上就写得极好,季相爷也是,虽说诗名不显,但当初进京考进士时的试帖诗,也是一鸣天下知的。”
萧偃脸上讶然,看向端亲王和范左思:“原来如此?倒是朕坐井观天,在范先生跟前露丑了,范先生莫要笑话朕才是。”
范左思蔼然笑道:“不敢,皇上务实,乃我等草民之福。”
萧偃却道:“范先生也是擅诗文吗?”
范左思看这位皇上天马行空出其不意,仿佛只是少年稚气,偏偏误打误撞,只怕他以帝王之尊命自己作一首诗来看看,自己这御前奉诏诗一作,那以后在今日这些江南旧族的小辈面前,腰那是再也直不起来了,笑道:“非也,老夫只在堪舆相人方面有些虚名罢了。”
萧偃点头肃然起敬:“这可是大本事,能识得能臣良将,能辨明君择主而事,范先生大才。”
范左思脸上笑容微微凝结,这后一句辨明君,他几乎觉得小皇帝是在暗讽他们这一行今日之举,毕竟如今中原之主已定,天子自命受命于天,在天子跟前说要择主而事,那几乎就是不忠不孝之人了,哪怕他们心里真的是这么想的。
但看皇帝双眸澄净,语气谦和,只能忍了道:“皇上谬赞了。”他原本还想待皇上好奇问道相面之术时,赞皇上“隆准而龙颜,眸清骨秀,三才有成”,再说几句惊人之语,待到皇上垂询,他这为天子相面的名声就能坐实了,没想到小皇帝全然出其不意,一句择主而事把他堵得哑口无言。
萧偃却又道:“范先生既通堪舆,想来这天象也是极通的。”
范左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