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数个敌人,有勇气面对组织的枪/口和迫/击/炮,但现在只片刻间,身体就像是被抽干了最后一丝力气
那一切支撑着他向前走,支撑着他勇敢的事物,忽然被挖了个大洞。
里面什么都没有了。
景光的膝盖抵在冰冷的雪水里,颤颤巍巍地伸手去摸对方那张已经被侵蚀殆尽,遍布鲜血,烧伤,和焦炭的脸
薰的眼睫闭着,似乎在最后死去的时候,其实也没有太大的痛苦,就如同他在之前的日子里,每晚都去和他道晚安的时候一样,等到黎明之际,就能等到他再睁开眼睛,眉眼弯弯。
跟他说:
“早安,景光。”
于是景光俯下身去,紧紧抱住对方骨节寸断的身躯。
没意识到自己已经哽咽得几乎喘不过气来,一颗一颗的眼泪在这时夺眶而出,坠下的时候几乎带着冰凌。
因为那些纷纷扬扬的雪已经全然覆盖了他的头发,他看起来像是老了几十岁,抱着同样被雪覆盖的薰的身体,用被冻僵了的唇去亲吻他满是血污的额头。
酸涩结冰的眼眶模糊不清,喉头滚动牙齿打颤,那样艰难地说:
“晚安”
阿薰。
可是在最后一次,说出这个名字之前
他彻底崩溃了。
环绕在腰上的手摸到了对方断裂的骨头,没有人回答他,一切虚幻的希望都在这一刻彻底跌落碾碎!
他无比清楚地意识到阿薰死了,已经不会再睁开眼睛了,没人会再跟他在夜晚拥抱又在早上说早安了,自己守护了一切却从来没有守护住他,现在一切都已经结束了,他来迟了。
迟来的代价是连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
只能无能为力地在雪地里,搂紧那个你永远错过的人,却连给他一丝温暖都做不到。
“阿薰
”
景光的身躯缓缓地向下滑。
他紧紧地攥着对方破碎的手腕,泣不成声,几乎用力到痉挛
终于爆发出声嘶力竭的嚎哭。
风雪窗前的走道上。
“所以格兰利威,是确定已经不在了,是吗?”
詹姆斯缓缓闭了下眼睛,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