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水和断了线的珠子似的,容纭蹲下身子,脸埋进膝盖里。
肩膀轻轻颤着,她连他家住在哪里都不知道,她想去找他,可是她不知道他在哪。
泪水越来越多,容纭抬脸,狠狠抹一把,撑起身子站起,模糊的泪眼在黑暗中坚定异常,她得去找他。
跌跌撞撞朝门外走,屋里太黑,容纭走不快,但即使这样慢,她还是不小心又磕碰了几次,眼眶忍不住又红起来,容纭抹去眼泪,倔犟的朝门的方向走。
终于摸到门边,她一喜,连忙大力拽开,匆匆走出去。
外面的黑暗丝毫不差于屋里,铺天盖地的黑暗如潜伏巨兽,似乎只要再往前迈一步,就会被那无边的黑暗给吞噬,尸骨无存。
容纭拽着门框的手不禁紧了紧,眉心皱起,她左右看了看,辨别方向,小心朝着楼梯的方向去。
她下楼下得格外小心,慢慢探着步子,摸索半天,终于来到院子里,急匆匆正要朝院门奔过去,一抹身影突然出现,满身肃冷,手上执着一柄折射着寒光的利剑,一双凤眸冷冷盯着她的方向。
容纭破涕为笑,身子直直冲过去,撞进他怀里,紧紧抱住他腰,声音发颤,鼻音浓重:“你去哪了,我找了你好久。”
她似是怕他又会消失,抱住他的腰不断收紧再收紧,脑袋也深深的往他怀里埋。
好不容易被忍住的泪意再次不受控制的涌出来,容纭哭得肩膀颤颤,紧紧抱着他的手在发抖。
裴承珲沉眉看着她的发顶,握着利剑的手绷紧,眼睫微垂,眸中的冷色渐渐泛开,连声音,也冷的厉害:“放开。”
薄薄疏离二字,其中没有任何温情,更不是寻常他对她说话时的语调。
之前,他即使再生气,看着她的目光再冷,但也从没有用过这样的音调和她说话。
容纭身子一僵,齿尖紧紧咬着唇,一丝痛意传来,她才怔愣松开。
埋在他怀里的脑袋抬起,眼睫颤抖的厉害,泪意更加汹涌,他是不是……记起来了?
他不想要她了?
身形变得更僵,巨大的慌乱涌入脑海,容纭更加抱紧他,指尖紧紧揪住他的衣袖,声音发紧:“不松。”
“不松。”哭音越加浓重,容纭低低重复着这句,“我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