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然片刻,裴承珲目光沉沉,英俊的脸上线条冷硬:“她暂且留在崇平府。”
众人一静,心想这一个留字,怕是要遥遥无期了。
也罢,不过一商户女,记着她对殿下的恩情便是了。
此时,房内,容纭睁开眼睛,她刚刚从梦中醒过来,那股香气太异常,所以她只是最初被迷惑了会儿,就清醒了。
睁眼是一片黑暗,伸手不见五指。
屋里极其的安静,她甚至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但也只有自己的呼吸声,原本该是躺在她枕边之人,现在不知道在哪。
现在这张床榻之上,只剩下她自己一个人。
眼睫动了动,容纭杏眼盯着帐顶看了会儿,须臾又闭上眼睛,面容沉静,呼吸均匀,连卧躺的姿势,也与之前毫无分别。
仿佛她刚刚睁眼的那一会儿,不过只是错觉而已,她其实中间从未醒过,因此便也更不知她枕边的人,曾经悄无声息的离开过。
房门推开,一抹高大颀长的身影踏进来。
裴承珲脚步落地无声,脸阔线条在黑暗中显得更加冷峻硬朗,浑身上下似乎都透着生人勿进的气息,但当靠近床榻,他身上的冷硬散了点,凤眸盯着那恬静安睡之人瞧。
不知看了多久,沉暗的眉眼轻轻起了皱,拇指触上她那抹红唇,力道不知不觉有些重。
床上之人眉心轻轻动了动,因他的动作不自觉抿了抿唇,轻微的动作,在他指肚之下感受分明。
裴承珲敛眸,眼中情绪随着他这个动作一并消解。
随意脱了外衣,躺到她身侧,两人中间隔着半臂之距。
一刻钟后,他旁边的人似乎睡得不太习惯,下意识动了动。
裴承珲眼睛闭着,仿佛浑然未觉,只是他之前无意识绷紧的唇线,却是松了松。
旁边人蹭一蹭被子,寻着了舒服的姿势,继续安睡,没有丝毫要往这边挪动的意思。
裴承珲身形微僵,身上的气息莫名冷了些。
半个时辰后,该是要睡着的男人突然睁开眼,皱眉瞥向一边径自拥着被子睡得沉沉之人,心里不太痛快。
突然,长臂一伸,带着她入怀,瞧她猫似的蜷窝在怀里,还在他胸膛前蹭了蹭,盯着她看了会儿,闭眼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