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敬心里不住的判断，可李安的表情没什么波动。
巴斯蒂安的配乐工作属于后期，等到片子拍出来之后往他那一送，这位艺术家看几遍影片，选出适合音乐就成。
一时间，李安震惊的有点不知道说什么了。
那叫孝敬。
甘敬展颜一笑：“这些理由够了吗？”
“这一点，李导，我有信心。”甘敬正色道，“特效技术水平方面，我们公司还在整合中，好莱坞的公司不会有像我们这么大的团队来攻克各方面效果的。目前，已经成立了五个项目组。再说了，支持下国货嘛。”
“为什么？”良久，李安问道。
如果他不在，巴斯蒂安随便要两三倍的钱都是正常——艺术家的价格，那能算价格吗？给的钱能算钱吗？
为嘛受伤的总是我？
“嘿，我说，李导，像奥马这种黑人演员，见过面之后再见第二次你能认出来吗？”甘敬和李安到了一边，剧组的人送过来两张椅子后留出了清静的空间。
对于这种一点不懂京剧的人，甘敬只能保持礼貌的微笑了。
“这样算起来，一位戛纳影帝、一个奥斯卡影帝提名演员零片酬给你拍戏，划算不？”甘敬仍嫌不够，“如果这钱还不够做出来你要的效果，我自己砸钱到好莱坞也把人砸来给你做特效。”
然后，他指了指自己：“我对自己也有信心。”
李安的眉头松开了，满脸的惊叹。
价格方面嘛，看在梅大家的面子上，看在甘敬勉强算半个同道的面子上，稍微便宜了那么一丢丢。
“第一，我相信华夏影视特效公司，不一定能花到我的片酬。”甘敬掰着手指一条条叙述。
不管怎样，甘敬算是和奥利维共同搞定了一件事，履行了几分自己制片人的职责。
这项工作剧组有人能做，但效果显然不能让奥利维满意。
这是讨价还价还是真心实意的评价？
“第二，一个行业的发展总归需要有人来支撑，我很希望看到华夏特效行业全球竞争的那一天。”
甘敬莞尔，提到正事：“我们公司的特效水平你还满意吗？”
钱非但没多花，价格还低了，这事直把奥利维乐的不知东西南北，直夸京剧还是有用的，如果甘敬的京剧团来法国表演了，他一定会捧场。
他这种常年去各大音乐厅演出的人经验丰富，以后如果有京剧团的巡演搞不定，没准他就是一把对的钥匙。
甘敬微微一笑，知道自己用片酬作为最后一根稻草，终于把天平压向了自己这边。
李安脸上挂着和蔼的笑容：“我有点脸盲。”
李安无言。
甘敬心里迅速转动起来，嘴里说着：“我们公司已经聘请了奥斯卡最佳视觉效果奖的安伯，你知道吧？”
他站起身，走了两步，有些感慨的仰了仰头，看了眼巴黎湛蓝的天空，忽然一笑，对李安说道。
“第三，冲击奥斯卡成功的话，对我本身价值的增值也会很多。”
李安缓缓说道：“听说我要用特效的时候，岛内的制作公司就找到了我，可是我没敢用。”那是台湾的特效公司。
这样开门见山的问题让李安脸上的笑容慢慢收起，他皱起了眉头：“比我想象的要好，没我期待的那么好。”
“请叫我甘秘书长。”
甘敬心里对这种级别的导演实际上没什么概念，但看到奥马心满意足的表情倒是有所了然。
所以，他也不需要过多的客气，单单寒暄就够了。
李安点点头，随后提醒道：“这个剧本拍摄出来，不一定能获得甚至入围最佳男主角。”
就这么一会的功夫，甘敬在自己面前要砸下千万美元？他是早有预期还是临时决断？
这一趟，他倒是别有收获，意外认识了与梅兰芳是故交的巴斯蒂安，互相交换了联系方式。
“这位是奥利维导演，这是李安导演，两位以前没见过吧？”甘敬做了介绍，随后看到眼巴巴的黑人演员奥马，笑了笑又指了指他，“这个是我的搭档奥马。”
“事实上，阿甘。”李安眉头仍没松开，“这部影片的特效是重中之重，所以我之前才会在印度寻找演员，哪怕他是新人。”
剧本故事两个人都是知道的，它的框架已经限定了演员的表演方式，所以李安才会觉得甘敬的牺牲有点大。
“虽然稚嫩了点，但进步很大，拍的越来越好。”甘敬以一种前辈的口吻点评，但在场的人都没觉得有什么出奇。
想要完成一个目标怎么就那么崎岖呢？！
“另外，特效制作是需要预算的，如果华夏影视特效公司接下来了，资金不够，或者说，精益求精也是需要钱的。”甘敬想起了巴斯蒂安的那句话，莫名的笑了笑，缓缓说道，“我的片酬也可以补贴进去。”
这位导演不为最佳视觉效果奖所惑啊，也是，他自己就已经拿到过最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