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泥,甚好看,真的,宛若花猫。”陈翩笑着看她。
“兰红兄,要我说,我们这真是……”
“嗯?”兰幻颤巍巍的问了一声。
“胡闹,兜这么大个圈子,就为了给她……给她会情郎,还苦了我穿着一身女子衣衫在这街上受人白眼。”
兰幻终于忍不住爆笑,皎狡见状,遂拿了手中的扇子敲打他的头。
“皎狡,落雨了。”
街上的小贩一个个搭起了棚,以防落雨弄湿自己的宝贝们,穿着稍好的自有身后的小厮撑伞,没伞的人四处纷散,刘岸黎看着窗外这样的景,却莞尔一笑。
中秋微雨,却遮不住诺大的月亮,月光下的牢房,想必青天白日的大太阳实在是柔和了许多。
“姑娘,你看这月光温柔,似乎为了此行照亮呢。”
“正是。”
“八年前,父皇命孤助皎月一臂之力,遂给那罗煞下了药。”
“是皎月起了杀心,怪不得大皇子。”那位女子声音颤抖,道。
“是啊,可那药,却是你制的。”
“无需口服,只要能呼吸,偏偏还要功力深厚之人吸入心肺,才可行。”
“你还记得,你恨孤当年骗你的药去害他么?”大皇子摸着手臂上的枷锁,问。
那女子久久不说话,却将斗篷缓缓摘下,眼角好看的泪痣在这张平平无奇的脸上,倒也生出几分妩媚来。
“我知我此生不配他,但我总以为,只有我是杀殿的主事,那么只有我可以亲近他,我不恨皇上,是他自己守不住心爱上了皎月,也不恨你,即便是骗,罗煞怎会不知,他既然甘愿死于你们手里,我又如何,我更不恨皎月,她也是被骗的人,也是可怜人,只是人活一世,我最爱的人死于谁手,也总得还了一条命来。”
“香姨,可是四弟查到我了,人尽皆知,杀殿是为父皇做事的,那么他查到,必然会说出来。”
“所以他非死不可。”
“可是父皇又怨孤心狠,将孤囚禁在府中。”
“所以大皇子就信了陈非狐言?我觉得您并非这种人。”
“父皇不会奈我何,即便手刃了五弟又如何,所谓谋反,必然是要有伤亡的,我谋划当初,就为了今天。”
“两虎共斗之时?”
“聪明,明日,明日常离就会拿着二弟的手书去见父皇了。”
“祝大皇子大业必成。”
“唉,别这么早就恭维孤,香姨,听说你有个儿子,叫皎狡?”
“如何?”
“没有如何,只是你们皎月阁还挺会捡孩子的。”
“哦,那您想必记错了,‘会捡的’那个,在你二弟府上做奴才呢。”
“是吗?”陈默虽有此一问,却似乎并不需要她回答,只是一味的狂笑,“香姨,孤熬了八年,如此,他们定然把孤忘了。”
“但我觉得你多此一举。”
“当初风头太盛,总要招惹杀身之祸,如今扮猪吃老虎,做事岂不方便?”
“三皇子呢?”
“作壁上观的人,暂时大可缓缓。”
“那我走了,大皇子还是好好享受一下余时不多的牢狱生活罢。”梨香扣了斗篷,离这阴暗湿冷的地方越来越远,仿佛她谪仙一般的人儿,这般地方只会玷污了她。
“梨香,等我出来。”
待梨香走在街上,微雨已停,陈翩和刘岸黎欢笑的脸,尽收眼底。
“公子,有人把二皇子给大皇子的手书送到宋启明手中了。”
“哦?”陈翩并不记得他有托付过这份手书,齐宁儿与齐峥谋划的书信的确是他办的,只是他不知什么手书。
“稍安勿躁,随机应变。”刘岸黎宽慰他。
仔细想想,刘岸黎也觉得不妥,当时兰幻去夜秦,皎狡一无所知,本不该出现在那里还提前拿到这些,可他的确却戏谑的出现了,还坑了兰幻一把,如今细细想来,背后真有黑手也不可知。
“不想了,我们去买河灯?”刘岸黎看着对面的河岸,道。
“走吧。”陈翩拉了她的手,一身白衣的他在前面走,她看着他的侧脸,和煦如春,恍然忆起,前世也是一同去放过河灯的,当时中秋,沐妃让他们一同去宫中过节,还亲手做了梨花月饼,她对自己说,陈翩年近四十却无妻妾,实在是难过,只是他未婚妻一家早凋,她也一直不愿给他娶妻,索性陈翩也的确没什么心爱之人,她便也无妨。
只是没有心爱之人的陈翩,前世的河灯上,却写着“惟愿不负卿,岁岁常相见。”
有些事情越来越扑朔迷离,她既找不到一丝一毫的痕迹来验证何人将自己变成这样的怪物,也不知为何会有诸多变故。
“星儿……”陈翩看着出神的刘岸黎眼神空洞的望着自己,仿佛是透过他看向了旁人,久久不能释怀。
“到了?”
“嗯,买了河灯,你一直在出神。”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