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进化论的角度来看,人类始终无法战胜其对夜晚的恐惧。当伸出自己的双手只能触碰到漫无边际的黑暗之时,即使再坚强的战士也会深陷入无边的战栗和孤独之中。因此在漫长的历史长河之中,火焰始终是人类最可靠的朋友—特别是在夜晚的生死搏杀之中。即便是在现代化的城市之中,当爱迪生用毕生的精力去研发的人造太阳熄灭之时,人们为了生存还是会选择毫不犹豫的将昔日的家园化为一炬来获取那大脑深处最为迫切的光和热。
在古老的帝国都城,熊熊的火光再度冲天而起。如果这座城市拥有记忆,他或许还记得两百年前那团吞噬了北京城西三山五园的大火,也应该还对当年头戴狗皮帽子的百万雄师在城下架起的庞大炮群记忆犹心,而今夜战火终于又再度降临在他的头上。古老的城市在轰鸣中震颤着,无数巨大的黑影在火光中掠过他的上空,一团团或大或小的模糊黑影纷乱的以自由落体的速度投跃而出,随后在张开那绚丽的华盖缓缓飘落。
尽管苏联空降军第二梯队的部队在空中机动的过程中遭遇到了中国军人以生命为代价的殊死拦截。但是同样对于同样强调数量优势的莫斯科而言,为了夺取这座关乎战局成败的都市,任何代价都是值得的。在第二波次空降北京的苏联2个空降师之中,第76近卫空降师在运输过程中还损失相对较小一些,仅有4个空降连成建制的战斗减员而已。而第105近卫空降师更直接有近一个空降团的兵力无法顺利的抵达战区。而来自民主德国的“威利·桑格”第40空中突击团则最为幸运,他们几乎毫发无伤的降落在遥远的异国土地之上。
对于第二波空降部队着陆场的选择,莫斯科在事先制定战略计划时颇费了一番脑筋。按照预定计划,第76近卫空降师的4个主力空降团之中,第23空降团、第234空降团、第1065空降炮兵团、空降师师部及直属部队将在第98空降师已控制的登陆场内降落。而全师最为精锐的第104空降团则将独立空降于工人体育场一线。
这无疑是又一支奇兵或者说孤子,从正面角度去考量,第104空降团在位于北京朝阳区的工人体育馆的空降行动将有利策应日坛公园方向第106近卫空降师所属的第119空降团,形成阻断中国陆军警卫第3师从朝阳区方向中心城区突进的一对犄角。但是事实上战区的发展却令这对犄角尚未成型便先被掰断的一支。应该说苏联空降兵司令苏霍鲁科夫大将对自己部队的战斗力太过于自信了。原本认为可以支撑到第二梯队抵达的苏联空降兵第119团的防区已经被中国陆军警卫第3师压缩到了日坛公园附近的狭小登陆场内。
在这样的情况下,位于伊尔库茨克的苏联远东空降集团军司令部临时决定将原本空降于南苑机场加强给第345独立近卫空降团的民主德国“威利·桑格”第40空中突击团配属给第104空降团,使用于北京工人体育场方向,组成一个战斗群首先解除中国陆军警卫第3师对苏联空降兵第119团的合围之势,从而恢复苏联空降兵对北京中心城区东部的阻击线。
与以精锐而闻名世界的苏联空降兵相比,一向被视为莫斯科的仆从军的民主德国人民军要显得默默无闻的多。一度在西方世界的眼中,包括民主德国人民军在内的华约组织成员国军队无论是武器装备还是兵员素质都无法与莫斯科麾下的红色铁骑相提并论。何况在一向鼓吹自由和所谓“体制问题”的民主精英眼中,华约组织各成员国的执政党早已是站在了其本国民众的对立面上,其军队不过是维护国内统治的暴力机器,一旦有个风吹草动便会土崩瓦解,根本无力跨出国门。不过这一点在中苏战争正式打响之前却早已被欧洲战场的一片风声鹤唳所取代。
为了声援英国的“无产阶级兄弟”,华约方面进行了一系列几乎公开的战备活动,包括大规模的海、陆、空联合军事演习和部队扩充。以民主德国为例,到1984年的5月份其所属的4个军区司令部已经全部改编为集团军编制,各师级单位也全部转入战时编制。
这对北约而言无疑是一个空前危险的信号,一般来说民主德国人民军的坦克师在平时仅编制有9000人左右,而一旦转入战时编制则总兵力将达到1.2人。而机械化步兵师和摩托化步兵师在战时编制下也将补充3000人左右的预备役兵员。毫无疑问华约集团正在发动他们的战车,曾经无数次在兵棋推演中出现的入侵随时可能在明天黎明化为现实。
东欧既是苏联防御西方进攻的屏障,又是其向西欧发动入侵的前进基地,战略地位非常重要。参加华沙条约组织的东欧国家总面积近130万平方公里,总人口达1亿多,常备军队150万,工业发达,机器制造业生产能力相当于苏联的60%到70%。这些无疑都是苏联在对外扩张中可以直接或间接使用的力量。因此当苏联方面抽调多个驻欧精锐集团军开往西伯利亚、中亚和远东之时,北约方面普遍将其判断为莫斯科的战略欺骗或为了遏止中国在远东制造危机的预防性措施。
当然也并非所有的北约决策层都这种假象所蒙蔽。美国中央情报局情报本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