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勃列日涅夫又在匈牙利电视台发表谈话,攻击中国“既放弃条约,又说愿意改善关系,这不太一致吧”。与此同时,苏方还企图单方面为谈判划定框框,规定什么可谈,什么不可谈,如:不能谈涉及第三国关系问题,不能谈边境撤军问题,也不能将边界谈判列入莫斯科会谈的日程等等。谈判尚未开始,苏方已为谈判设置了诸多障碍,预示着这一场即将开始的谈判将会是非常艰难的。
但是出人意料的是,虽然原定1980年春在北京举行的第二轮谈判,由于苏联出兵阿富汗而被迫中断。但是双方的关系却并没有因此而退回到谈判之前。1982年3月24日,苏联最高领导人勃列日涅夫在塔什干发表讲话,向中方发出了改善关系的信号。他在讲话中仍对中国进行攻击,但明确表示,从未否认过中国的社会主义制度;完全承认中国对台湾的主权,反对“两个中国”的提法;表示准备就改善中苏关系问题与中方举行谈判。
而就在这个看似明显的“橄榄枝”的背后是苏联全长4275千米的贝加尔—阿穆尔铁路主体工程的完成。作为苏联从其欧洲部分延伸到远东的西伯利亚大铁路的补充,贝阿铁路(俄语缩写为巴姆)西起西伯利亚大铁路上的泰舍特,经勒拿河畔的乌斯季库特、贝加尔湖北端的下安加尔斯克、赤塔州的恰拉、阿穆尔州的滕达、哈巴罗夫斯克(伯力)州的乌尔加尔、共青城,东至日本海畔的苏维埃港,大体位于西伯利亚大铁路北侧180-500千米,经三条支线同西伯利亚大铁路相连接。
作为人类首条大范围穿越永久冻土地带的铁路,虽然莫斯科动员了300万士气高昂的共青团员和专业的铁道兵部队,但是从70年代初,组建贝阿铁路建设总局到1982年全线竣工仍耗费了55.3亿卢布、历时八年之久。而修筑这条横跨了11条河流、穿过7条山脊,全线包括8个隧道、142座长度超过100米的桥梁铁路苏联官方所宣称的“减轻西伯利亚大铁路的运输负担,开发沿线地区丰富的煤、铜、铁、铅、锌、钼、石棉和森林资源,加强远东区经济和战略地位”么?答案当然是否定的。
贝阿铁路最初是为了应对中、苏关系紧张而修建的“策略性支线铁路”。当时,苏联政府认为,已通车的“西伯利亚大铁路”距中苏边境过近,如发生战争,这条铁路很容易被“敌方”破坏。所以,苏联决定修建一个距离边境地带远一点的东西伯利亚至太平洋沿岸的铁路“复线”。但是随着这条铁路1983年的全线通车,原本单一路线的西伯利亚铁路终于宛如一条被紧缚住的巨龙伸展了四肢。
虽然由于工程过于艰巨,贝阿铁路初期工程只是部分电气化,要实现最终全线电气化,仍有很多配套工程至需要完成,复线建设也尚待进行。但即便是单线的贝阿铁路每昼夜也能增加30列左右的运输能力,而更为关键的是它的建成使得在日俄战争只让西伯利亚的铁路由西向东单向运输,甚至在铁路末端将空车烧毁,不使其返回的西伯利亚铁路系统具备了环行运输的能力。
对于这条铁路的建成,中国政府一方面保持着充分的警惕,而另一方面却对勃列日涅夫的讲话也作出了正面的回应。中国政府强调中苏关系并非没有改善的可能,但是,这种改善必须是有原则的,条件是苏方得做点事才行。“做点事”指的是苏方要在消除牵制中苏关系正常化的“三大障碍”方面采取实际行动,也就是“三个撤军”:苏联劝越南从柬埔寨撤军,苏方从中苏边境地区和蒙古撤军,从阿富汗撤军。
而1982年11月10日,勃列日涅夫突然因病去世。中国政府更开展了“葬礼外交”。不仅派出特使前往莫斯科吊唁,更称勃列日涅夫为“苏联卓越的国务活动家”,说他的逝世“是苏联国家和人民的重大损失”;并指出他逝世前不久,“曾在多次讲话中表示将致力于改善中苏关系”,中方对这些讲话表示“赞赏”云云。
但也在这一年,中国政府根据1979年对越自卫反击战和1981年华北大规模军事演习的成功经验,大规模将原本兵种单一的步兵军改编成为多兵种合成的陆军集团军。同时决定撤消基建工程兵和铁道兵两个兵种51万人,集体转业到铁道部和原配属的国家各部委或所在省、自治区、直辖市。同时将一些轻装步兵师改变为担任内务防卫任务的武装警察部队。
虽然这些举措从一定程度上是在铸剑为犁,表明中国正在逐渐放弃过去的“战备经济”。政府正在将更多的精力投放到国民经济的建设中去。但是包括奥加尔科夫元帅在内的苏联军队高层却注意到了中国军队新改变的集团军是包括步兵、炮兵、装甲兵、工程兵、防化兵、电子对抗兵、航空兵等诸多军兵种继承,集团军编成内的各军兵种的火力、突击力和机动作战能力都大大超过了原陆军军,中国陆军不再坚持原有的“大步兵主义”,专业兵种的数量超过了步兵,炮兵的数量居第一,数量日益庞大的装甲部队正逐渐成为中国陆军的主要地面突击力量。
显然对于已经从决裂到冰线对峙了近20年的中苏而言,外交的这些许烟幕并不可能真正达到在进攻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