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方府
长平在前厅内大雷霆,像一只处于狂暴状态的小母狮子,不停的在前厅大理石地板上来回游走
温森单膝跪在长平面前,大气也不敢出,脸上冷汗淋漓,却不敢动手擦拭
长平俏脸铁青,来回走了几圈后,又忽的停步,站在温森,指着他的鼻子大骂道:“你自己说说,几天了?几天了?我夫君怎么会有你们这种废物手下?”
温森低着头,战战兢兢道:“回公主殿下,六天了……”
“六天六天你们却连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找着朝廷养你们吃干饭的?我夫君是你们的突厥退军后,幽州城内已渐渐恢复了繁华,打造金器玉器的富商们也越来越多,金器铺生意兴隆,所以黄金和玉石日渐短缺,请咱们尽快再送一批黄金和玉石过去,以保方家商号信誉”
长平点了点头,道:“这是好事,告诉商号总掌柜,调拨两车黄金和玉石,请震远镖局护送到幽州,……对了,叫咱家的护院头儿郑仗挑十几个身手好的,一块儿押车去,告诉他,不能出纰漏嗯,我再写一封信交给他,路上若现情况不对,他可持信到当地官府求助,就说这是华朝公主的货物,官府不敢不尽心”
嫣然点头,一一默记下来
方铮失踪后,方老爷和方夫人双双病倒,不能理事,如今方家商号这么一大摊子,全靠长平等四女撑起来,虽说四人进取不足,守成却也有余,四女齐心协力下,方家商号这艘庞大的巨船一直平稳有序的前行着,未曾出过差错
公事处理完毕,长平坐在前厅的太师椅上,美目无神的望着远处,嫣然默然无语,静静的坐在一旁,前厅内弥漫着一股哀怨愁苦的气氛,久久不散
良久,长平忽然咬了咬牙,恨声道:“若被老娘查到谁绑了我家夫君,老娘上穷碧落下黄泉,也要将他碎尸万段,九族凌迟”
嫣然闻言,也点头恨恨道:“不错此人该死该杀”
长平抬头看了看天色,站起身道:“走,咱们该给公公婆婆请安了,宫里的吴太医今日可曾来给公公婆婆瞧过病?”
“来过了,又开了一帖药,不知管不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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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龙山的议事厅内,一盆炭火正烧得通红,方铮缩着脖子,将手伸到炭火前,不停的使劲搓着,不时端过桌上的酒杯,滋溜儿两口烈酒
罗月娘坐在他的对面,见他这副怕冷的模样,不由嗤笑道:“有那么冷吗?山上两百多号兄弟,谁也没冷成你这样儿呀……”
方铮龇牙道:“废话,你们都有功夫在身,大冷天光着膀子也不打紧,我可是文文弱弱的生,受不得一点儿冻,……嘿嘿,所以,你们要细心的呵护我,关心我……”
罗月娘上下打量了他一眼,不满的摇摇头:“说实话,你到底会不会武功?”
方铮愕然道:“当然不会,所谓劳心者治人,劳力者治于人,我当然属于劳心者那一类……”
“不会武功?那你怎么将胡老三打成那样?下手真够狠的,胡老三现在还躺在床上骂娘呢……”
方铮干笑道:“意外,嘿嘿,纯属意外,也许我与胡老三英雄相惜,所以他故意放水……”
罗月娘切了一声,不屑道:“还英雄呢,数遍三山五岳的绿林人物,哪有你这样卑鄙的英雄?也就我傻,还把你提为了二当家,搁了别的当家的,早一刀把你给砍了,省得留你这样的无耻之人在世上祸害别人”
方铮不高兴了:“哎哎,怎么说话呢?你还委屈?我比你委屈呢,好好的日子不过,莫名其妙成了什么二当家,这要让我老爹老娘知道了,非打死我不可……”
说完方铮在心里偷偷补了一句:别提老子还是朝廷命官,搁你这破山上当土匪算怎么回事?让朝廷的言官们知道了,还不定怎么参劾我呢……
罗月娘闻言柳眉一挑:“嗬,做了二当家的,你脾气见长啊,竟敢跟我横眉绿眼了,胆儿生毛了是?老娘给你松松筋骨?”
方铮立马乖巧的低下头去,低眉顺目道:“我错了我还年轻,不懂事,你就原谅我……”
“你……”罗月娘哭笑不得,“咱青龙山多了一个你这样的二当家,可真是……唉,祸福难料啊”
方铮讨好的笑了笑,正待开口大拍罗月娘的马屁,刀疤脸风尘仆仆的一头闯了进来
“当家的,我带了三十多名兄弟,趁夜将徐州府修的那条官道挖断了,兄弟们干得挺卖力,将官道挖断了三丈来长,官府就算动用民壮抢修,没个三四天只怕修不好,呵呵……”
罗月娘俏目一亮,兴奋的道:“也就是说,这三四天内,过往的客商路人只能走咱们山脚下过了?”
刀疤脸憨厚的笑着点头:“不错,二当家出的这主意好哇咱们这么多人当初怎么就没想到呢?到底是读人,比咱大老粗有见识多了,呵呵”
方铮一翻白眼:“哎,好好说话,你骂谁呢?你丫才是读人呢,你丫全家都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