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到‘白娘子’的高度,或许是一瞬的顿悟,也或许是五年,十年,百年,甚至更长……”
“苏三娘子”唐方心中听了这个答案,不由得苦上心头,当年张若昀因为苏三娘子的造畜手法,让自己足足登了九十年,而如今又是紫玲玎,同样是一个漫长没有尽头的等待,生在自己身上的历史,难道又要再一次重复上演么?”
唐方蓦然抬头,一双眼眸已经充血,变得绯红,沉声道:“我乃是僵尸不死之身,莫说五年,十年,就算是百年我也能等,可是他娘的,我这辈子已经等得太久了,我不想,也不愿再等了!”
段观音用手摸了摸怀里面的狸猫怪物,点头道:“不错,等待是一个太过熬心的过程,世间多少天纵奇才,就是因为受不了时间的煎熬和清修的苦楚,最后却一事无成,若是你还有良策,可以自行寻找,但是老夫只能言尽于此了。”
唐方苦笑道:“这世间有十万年不死的僵尸真主蚩尤,有百世轮回才积攒十大罪恶的判师,有不生不死不知生死的王家老祖王仙峤,有玩弄魂魄于鼓掌,千里之外取人级的贡师,能有点石成人,重塑七魄的白娘子,我就不信,这世间没有一人,能够复活我家小紫!”
“世间道法万千,无穷无尽,就算是我,修了一甲子的道,其实也不过是井底望月之蛙,也许世间真有此人存zai,不过,这等高人,又如何能够轻yi现世呢,唐方,你的心情我能理解,但若是执意寻找,若是没有大机缘,我怕你就算踏破铁鞋,也无从下手啊。”
“上穷碧落下黄泉,我唐方在所不惜。”唐方斩钉截铁地道。
段观音叹息道:“看来,王家的人,在你身上,当真花了大心思,动了大手脚。这个局,布了一千年,看来真到了官子的阶段了,老夫能够恰逢此时,当真希望能够看看,这解局之日,到底是谁输谁赢!”
唐方问道:“你是说王家与法海之斗吗?”
“不仅仅是这两人。”段观音摇了摇头,“这盘棋,早已经下乱了,局中早已没有执棋之人和棋子,祝由、赢勾、甚至包括尸中的三大真主,甚至还可以扯上我们畜道和太平一脉,千头万绪,剪不断理还乱,我等这种身份之人,不过是神仙打架,小人遭殃,不过唐方,你是一粒极为关键的棋子,就看握在谁的手中了。”
唐方反问道:“为何我不能成为执棋之人,而让他们成为我的棋子。”
段观音盯着他,看了很久,仿佛要重新审视唐方一遍,良久之后,才缓缓吐出一个字:“难!”
唐方道:“为什么?”
段观音振声道:“你有当年法海横空出世,横扫天下的气魄吗,你有赢勾百世轮回,世俗洞彻的智慧么?你有王家数千年苦心孤诣,在生与死之间煎熬的痛苦吗?你什么都没有,你不过是恰逢其时继承了赢勾的血脉,若不是一连串让你猝不及防的‘巧遇’你恐怕这辈子也只是一个兵痞油子,碌碌而终,而赢勾血脉依然在人间转世,等待时机,法海依然在等待破开封印,再次横扫天下的那一天,而王家,也依旧在为了如何遏制法海现世,一代代遵守着他们祖上的誓言。”
“若是如此,未必不是一件好事。”唐方苦涩一笑,道:“若是我不是赢勾血脉,王家小儿就不会找上我,我依然只是一个没钱没地位的下人,就不敢对张家小姐产生不敬之心,更不会遇到小紫,若是如此,我也许会战死沙场,也许年纪大了,退伍之后领赏一笔赏金,过上安安稳稳的小日子,不会有人追杀我,也有人因我而死,而我也不会欠人任何债……”
“上天的智慧,不会让一个人白白活在世间一世,每个人的存zai都有他存zai的意义,我不想在这里跟你讨论这些虚无飘渺的东西,但是你必须知道,人世间所有的相遇,都是宿命的久别重逢。当你真的能弄懂这一点,就是参悟天机的时候。”
说到这里,段观音似乎动情,轻轻地拍了拍唐方的肩膀,道:“我今天所说的话,你或许不懂,但是我希望有一天你能够有时间参悟,你是这个世间上最为接近法海的人,法海与我畜道不共戴天,所以今日我前来,虽然不能点化你,但是我能做的就只有那么多,最后送你一句,希望能够帮到你:无论如何,你要记住,你不是赢勾,你是唐方,一个有血有肉,有情有义的唐方。”
唐方浑身猛地一震,这句话如同醍醐灌到这里,段观音看了唐方一眼,欲言又止,笑了笑,道:“再说下去,就是我在乱嚼舌根子了,死了都要下扒舌地狱。走了,见到你姐姐苏三,替我问候一声。”
段观音不再停留,转眼消失在这破屋之外,留下了唐方一人,独自咀嚼着段观音的话中含义。
段观音不是无的放矢之人,他这段话,必然和刚才一样,有着极大的信息量,特别其中的两个关键词,引起了唐方的深思。
偷龙转凤。
六亲不认。
唐方思绪不禁又回到了那日那一幕惨不忍睹的画面,张若昀在所有乡亲父老的见证下,为了表明清白,剖腹取子,自尽在自己的面前,由于那段记忆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