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
“我走了！”
杨雪肯定的说着，目光随着翻飞的落叶，飘向远方。
杨雪与秋若枫走下得月楼，一路之上，得月楼的繁华尽入眼中，只是此刻，这繁华的高楼空空荡荡，看不到任何人的踪迹。
此言一出，陈家三兄弟顿时面沉似水，冷冷的望着杨雪，陈明风痛心疾首的道：“胡闹，简直是胡闹，杨雪，你太让我们失望了……”
在会议期间，杨雪见到了贺之光，那位曾经对他关爱有加的老书记，贺之光握着杨雪的手笑道：“年轻人，未来是你们的啦！”
“我决定了！”
陈老爷子一马当先，进入了客厅，陈凌风三兄弟跟在后面，陈雅挽住了杨雪的手，妙眸如水般望着杨雪，杨雪拍了拍陈雅的手，他明白陈雅的意思，同生死，共进退。
只是，他们允许杨雪去寻找自己的那片天地，直到他回心转意，便可重回军中，甚至重回政坛。
“你做出决定了？”
唯一令杨雪安慰的是，在得知方明景跳楼，财产全部捐献之后，高层没有再追究方明景的责任，而方明景的尸体，亦葬在了方老爷子和父母的身旁。
“是啊！”
良知二字，对那些人而言，太奢侈了！
陈家三兄弟一齐出声，但老爷子不管不顾的转身而去，杨雪拉着陈雅的手，向老爷子的背影深鞠一躬。
砰砰砰！
就如方明景一样。
仿佛被捅破的气球，陈凌风的怒气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他怔怔的望着杨雪，那年轻的，他寄予厚望的脸庞上，是竖毅，是决绝，有着无可置疑的气势，曾经被他诟病的良知与正义感，现在摆在了他的面前，而他，似乎没有反驳的力量。
八月，在花开的季节，杨雪带着一群人回到了小黄庄乡，回到了生他养他的那片故土，他带着妻子和子女们站在父亲的坟前，久久的站立着。
客厅里，陈老爷子目光炯炯的望着杨雪，杨雪点点头，“我让您失望了！”
高层并没有立刻批准杨雪的辞职，但陈家却率先炸开了锅，陈凌风将杨雪叫到自己的住处，劈头盖脸的骂了一顿，杨雪不言不语不反驳，惟有在陈凌风要他打消辞职的念头时，杨雪才反问一句：“您觉得我称职吗？”
杨雪依然坚持自己的决定，老爷子怔住了，他怔怔的望着杨雪，良久，老爷子方才黯然的道：“罢了，你去吧！”
在干部任命宣布的前一天，陈家的纷争，不过是其中微不足道的一小部分，次日干部调整之时，人们惊然发现，杨雪的名字没有出现在省级领导的任命文件中，也没有就任广南省委书记，而是从广南省调到了军委，张万天等老将军们，终究还是没有让杨雪离开这个国家的领导岗位，在他们心中，杨雪始终是个可造之材，他们不愿任由杨雪离开。
“你们跟我进来！”
“那我要在这山上种满鲜花，等到春天百花盛开的时候，就会漫山遍野都飘着花香了！”
“是啊，我们的家园，一定会到处都是花香……”
“我的情人！”杨雪平静的望着陈凌风，“或许在您眼中，这不算什么，可我的良知告诉我，我做的不对，我对她们有愧于心，对这个国家有愧于心！我不配坐在这个位置上！”
这一天上午，杨雪忙于方明景的后事处理，以致于到了九点，陈凌风打来电话，对杨雪大为不满，“你怎么搞的？杨雪，你越来越胡闹了，人大这么重要的会议，你都能迟到？”
杨雪转身就走，他的路，在他的脚下。
孩子们在田野嬉戏，团团跑了过来，“爸爸爸爸，我们要在这儿居住吗？”
或许是太过惊世骇俗的缘故，杨雪辞职的那一幕，也始终没有出现在人们的视野中，人们津津乐道的，是谁得到了提拔，谁得到了重用，被刻意淡化的人，从来都不是他们的重点。
“方明景跳楼了！”
听着秋若枫失声的痛哭，杨雪惟有紧紧的将秋若枫拥在怀里。
方明景好也罢，坏也罢，可在对秋若枫的态度上，方明景始终如一，即便是他，也没有做到这一点。
“你做出决定了？”
数十年的宦海生涯，在仕途的道路上，陈凌风一直自律，洁身自好，但是他明白水至清则无鱼的道理，这个国家和国家的制度，给予了干部们相当多的宽容，以致于他们中的相当一部分人，可以私无忌惮的贪污，腐败，包养情人，侵吞国家资产。
这个消息，似乎令陈凌风愣了片刻，陈凌风没有再苛责杨雪，只是淡淡的道了一句“你尽快过来”，便挂了电话。
人大会议如火如荼的召开，一条条建议，一道道国策，在会议中脱颖而出，随之而来的还有无数的小道消息，有关人事的任命。
所以，陈凌风才会一再追问，他更希望杨雪的决定只是一时之气。
所以，在人大会议的倒数第二天，杨雪向中央递交了辞呈，那一瞬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