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让叶菀歌意外的，还是沈令竹的态度。
听说陆菀情将梁蕴和伤了，沈令竹的第一反应，竟然不是其他，而是说这件事肯定要让陆书渊为难了。
她只字未提陆菀情的事情，叶菀歌听完了电话，垂眸笑了。
封慕辰注意到叶菀歌的表情，放下手中的工作看过来：“怎么？”
“沈令竹的态度很冷漠，全程没有提及陆菀情一句，我录音了，回头给陆菀情听听吧。”叶菀歌轻轻笑了一声，说不出是什么心情。
他们三个人分崩离析，叶菀歌看着便觉快意，却也有几分唏嘘。
换做是曾经，他们从未有过这样的时候，前世的他们沆瀣一气同流合污，无论什么时候矛头都是对准了自己。
可是现在呢？
他们只剩下明哲保身了，每个人都是如此自私自利，人性的恶在这一刻被放大到了极致。
叶菀歌笑了一声，道：“我倒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父母，对他们的孩子简直是半点关心都无。”
封慕辰淡淡道：“世界上就是有这样的人，不过还好，这些人是我们的对手，几乎不需要我们来瓦解，他们自己已经先分崩离析了。”
叶菀歌没说话，只是微微垂眸停顿了一会儿，这才道：“我去陆菀情那边一趟。”
“我陪你。”封慕辰伸手帮叶菀歌披上风衣，这才看向叶菀歌的眼睛，问道：“你先想好，你打算怎么处置陆菀情？”
“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吧，这件事我不想过多参与，法律规定，故意伤害罪，按照情节轻重估计也就是个三五年……”不一定。”封慕辰摇摇头，沉声道：“她这次可能会将梁蕴和毁容，那么就是重伤级别了，而且梁家一定不会接受陆菀情的经济补偿，更何况陆菀情估计也给不出什么经济补偿，所以完全没有减刑的可能，如果没有人插手，这次大概是八年往上。”
八年……
八年过后，陆菀情就二十七岁了。
叶菀歌微微垂眸，笑了一声：“那就八年，她已经成年了，总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我不可能帮她，她这个人……不值得我来帮她。”
封慕辰喜欢叶菀歌的决绝，她从来没有那些优柔寡断的时候，也没有不该有的善良。
对待敌人，叶菀歌始终都是直截了当得很。
叶菀歌和封慕辰到达看守所的时候，王警官在门口等。
“叶小姐，封少，”王警官笑笑，示意二人往里走，一边道：“请二位先在这边稍等片刻，现在有人在见陆菀情。”
“有人在见她？”叶菀歌微微蹙眉。
“据说是公民代理人。”王警官说着。
叶菀歌和封慕辰对视一眼。
公民代理人……
这就意味着没有律师资格，刑事案件很少找公民代理人，这也是近年法律规定的，也是为了给没有办法找到法律援助机构的犯人一些得到辩护的机会。
可是没有律师资格的人……他们的脑海中几乎同时掠过一个名字。
王警官不熟悉，可不代表他们也不熟悉——
“是顾听雪顾小姐吗？”
封慕辰沉声开口，王警官微微一怔：“好像是这么个名字，是熟人？” 熟的不能再熟了。
甚至前几天还曾经来过家里。
封慕辰沉声道：“她本身也是在假释期间，可以来代理刑事案件吗？”
王警官脸色微微一变：“她本身有案底？”
“对。”
“可是我之前查看过，她的身份很清白，也没有任何过往记录。”王警官道：“每个进来的人，我们都会做例行调查……”
“金融案件，”叶菀歌也微微一怔：“没有吗？”
“没有，非常清白。”王警官笃定道。
叶菀歌和封慕辰对视一眼，有人将她的案底消掉了。
法律上唯一可行的方法，就是将原本的案件结果推翻，可是他们并没有接到这样的消息，也就是说……
他们用了其他的途径，将这个案件的结果改变了。
叶菀歌闭了闭眼，能够做到这些的人，还真是不多。
“我们会将这个情况上报的。”王警官意识到事情不对，下意识就要去拿电话。
叶菀歌摇摇头，阻止了他：“王警官，请一定不要和他们起冲突，我总觉得这件事背后应当还有什么，我们也会多去调查。”
“叶小姐，你们是公民，如果真的这背后还有什么的话，也应当是我们来负责，不能让公民以身涉险。”王警官虽然平时始终很温和，但是在这方面却无比坚定，他笑了笑，脸上写满了坚毅：“叶小姐请放心，我们一定会将这件事查清的，最近叶小姐和封少也要小心谨慎，据说a城最近有毒品生意介入，我们这边也在加强警备，希望只是虚惊一场。”
毒品生意……
还有顾听雪的案底。 所有的一切，都让叶菀歌情不自禁地想起一个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