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叶菀歌看向封慕辰的眼睛，封慕辰的眼神微凉，让叶菀歌几乎情不自禁地想要打个寒颤。
然而叶菀歌并没有退缩，只是低声道：“是我不好，我没有想到，伯母看到我，就会想起当年我的妈妈……我……”
封慕辰沉默良久，克制似的闭了闭眼：“你在去见母亲之前，就是知道的。”
叶菀歌沉默，小心地点了点头。
“可是你没有告诉我。”封慕辰蹙眉。
叶菀歌哑声道：“我没有找到合适的时机，而且我……我以为伯母一直都知道，我是叶风妍的女儿。”
那么多年了，她和封慕辰在一起那么多年了。
颜予竹甚至几次三番地想要见自己，怎么会不知道自己是叶家的女儿？
封慕辰闭了闭眼，蹙眉道：“或许母亲高估了自己的承受能力。”
叶菀歌沉默，一句话都不敢说。
刚刚那一刻，封慕辰的脸色让叶菀歌几乎颤栗起来。
她害怕那样的封慕辰，害怕眼底满是审视的封慕辰，害怕那个不苟言笑的封慕辰。
杂志上经常用来形容封慕辰的那个词“杀伐果断的王者”，明明看的时候都忍不住唇角上扬，可是真正面对的时候，却觉得心底难受地厉害，甚至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良久，叶菀歌方才哑声道：“这件事是我不好，我以后一定不会主动去见伯母了，再也不会了。”
她从未有过这样恳求的模样，看向封慕辰，小心翼翼地说道：“好吗？” 封慕辰的拳微微攥紧。
他不知道怎么去形容那一刻的感觉，对眼前人的心疼，还有对生死未卜的颜予竹的担忧，在那一刻混合在一起。
分明不是叶菀歌的错，可是在意识到自己被隐瞒了的瞬间，封慕辰发觉自己竟然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良久，封慕辰的手机突兀地响了，他蹙眉看了一眼，方才沉声道：“我先去医院。”
“是伯母那边……”
“恩，暂时还不清楚。”封慕辰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平和几分：“我们的事情我们之后再聊。”
封慕辰说完，匆匆出门了。
他说好的，要送自己回去，要和自己共进晚餐，可是在这一刻，所有的一切都化为虚无。
叶菀歌想要说什么，话音却哽在喉咙里，什么都没说出来。
良久，她唇角微弯，溢出一丝苦涩的笑。
宁沅在门外静静地看着，心疼地翻江倒海。
“小小姐……”他不顾阿大的阻拦，径自走了进去。
叶菀歌抬头看了他一眼，点点头：“怎么？”
“小小姐，这不是您的错，您别多想。”宁沅哑声道。
叶菀歌轻笑一声，低声道：“是我太自私了。”
如果自己当时稍微多考虑一点，而不是只顾着高兴自己见到了封慕辰的母亲，一切或许就不一样了，至少还能有转圜的余地。
“希望伯母好起来，即使好起来以后不愿意让我和慕辰在一起也没关系。”叶菀歌苦笑道。 宁沅最听不得叶菀歌说这些，咬咬牙道：“可是这件事难道不是封少也有错吗？如果封少早点和颜女士说关于小小姐的家世背景，或者哪怕是多说一点，颜女士都会早点有个心理准备，怎么可能和小小姐交往这么久，一直都没说这些？”
叶菀歌摇摇头道：“颜女士大概也没有想到，我真的是妈妈的女儿吧。”
她不知道当年叶风妍和封文轩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是能让颜予竹念念不忘这么多年，甚至成了心底的禁地，想必当年的故事一定并不像叶华庭讲得那么简单。
叶菀歌苦笑了一声，道：“算了。”
“小小姐……”宁沅不悦道：“您应该凶回去啊，封少，封少这是在欺负您啊。”
“他哪里有欺负我……”叶菀歌摇摇头：“换做是我，换做是我……”
如果这件事换位，封慕辰害了自己的外公，自己怕是要比封慕辰更加绝情许多。
“这件事便不必再提了，”叶菀歌摇摇头：“等慕辰的意思吧。”
叶菀歌不敢去想，倘若封慕辰真的下定决心，要和自己说再见，自己又要怎么办？
似乎除了接受，便也没有其他的选项了。
叶菀歌苦笑了一声，摇摇头屏退了自己的无谓的想法。
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十一点了。
叶黎川正在客厅坐着，面前的电脑发出幽幽的蓝光。
像是在闹鬼一样。
叶菀歌被吓了一跳，伸手将灯开了，蹙眉道：“怎么了这是？”
叶黎川看了叶菀歌一眼，这才问道：“你最近和苏茵茵联系了吗？”
叶菀歌摇头：“没有，她最近好像是挺忙的。”
见叶黎川没反应，叶菀歌笑了一声：“你如果想要联系，就自己去联系啊，她喜欢你你也喜欢她，你们两情相悦的事情，还要我来帮你们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