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菀歌咬住下唇，心底说不出的难受。
是啊，谁也不必承担谁的人生。
谁也不必承担过去的伤痛走下去，只是……这是曾经的她自己的选择。
叶黎川看着野望的眼神很是幽深，良久，他方才长叹了口气：“小歌，以后的路，你就好好地往下走吧，我和你外公，我们都不想逼着你，将过去绑在你身上。你还小呢。”
叶菀歌没说话，只是轻轻摇了摇头。
“我的意思是，如果你不想再和他们作对，我们也不会认为这是你的责任，说到底，当年如果我没有离开，也不会有这样的结果，其实你外公也一直在自责，如果当时能够再坚定一点，不要让你妈妈嫁给陆书渊，肯定也不会有现在这种事了。”叶黎川说着。
他很少有这样话多的时候，叶菀歌想，或许他还是喝醉了。
叶菀歌的下唇几乎被咬出了血腥味。
良久，叶菀歌方才道：“小舅舅，你别这么说。”
叶黎川看她。
叶菀歌的眼睛都跟着红了：“我只是忘记了母亲的忌日，但是我所走的路，我所做的事情，没有一件不是在为了以后的叶家，这么多年，我为了这一切付出了多少，我是不愿意一一列举的，但是我不希望就因为这件事，你就将这一切都否认了。”
叶黎川静静看着叶菀歌。
叶菀歌咬紧牙关说了下去：“小舅舅，我大概是明白的，在小舅舅的心里眼中，大概只有过母亲一个人，但是……我不一样，我身上承担的，不仅仅是过世的母亲，或者是叶氏的希望，还有，还有……” 她还是没能说出口。
无法解释给叶黎川听，那些悲惨的前世，那个自己被残忍杀了的前世。
那些事，都没办法说给他听。
就像是只有自己一个人存在的故事，颠沛流离，也只有自己一个人而已。
良久，叶菀歌方才轻轻苦笑了一声：“没什么，算了。”
“什么？”叶黎川蹙眉。
叶菀歌摇摇头：“没什么，我只是想说……如果小舅舅并不知道我的过去，就不要这样对我说，我也是会伤心的。”
叶菀歌的声音很轻很轻，轻的好像这些话都不是从她口中说出来的一样，轻的好像……这一切都可以轻描淡写地一笔带过了似的。
但是分明两个人都知道，不可能的。
这些事情太沉重，沉重到仿佛要用整个人生来背负一样。
“我知道我应该做什么，我也知道我未来的路想要怎么走，只有这一件事，还请小舅舅不要干涉了。”
至于今天……
叶菀歌微微闭了闭眼：“是我错了。”
叶黎川还想说什么，然而叶菀歌已经摆摆手，看起来极为疲惫，她转身直接上楼，将叶黎川留在了楼下。
叶黎川那边还有清脆的声音，叶菀歌听得分明，叶黎川怕是又去吧台那边找酒喝了。
她死死握住拳头，良久方才道：“宁沅，下去看着他，别让他喝太多……”她顿了顿，像是在掩饰自己的担忧一样，道：“明天还要上班。”
“是，小小姐。”宁沅立刻应了，转身下楼。
叶菀歌则是静静坐在书桌前，轻轻打开一本相册。 那是很久以前，叶菀歌和叶风妍的相册。
其实他们长得并不像。
叶风妍是那种温婉明媚的类型，可是叶菀歌不是，叶菀歌就像是一个被宠坏了的小公主。
也是……
毕竟十岁之前，自己不谙世事的时候，是如此地幸福。
衣柜里面都是粉色的公主裙，随便挑出来一件，肯定都是大牌的设计。
即使是陆书渊刚刚接手叶氏，当时叶氏出了问题，家里也完全没有苦了自己，反而让自己一直衣食无忧地长大了。
叶菀歌看着那相册里面，一家三口和乐融融的样子，唇角忍不住溢出一丝苦笑。
那时候……
陆书渊就已经有沈令竹了啊。
只可惜，当时无论是时代周刊，还是商业人，都将他们当成是最和和美美的一家人，到处都是他们的宣传照，当时的自己还以为这件事骄傲自满了好一阵子。
现在想起来，只剩下一声唏嘘。
叶菀歌沉默良久，这才将相册合上了。
封面已经有些许蒙尘，叶菀歌忍不住有点恍惚，自己似乎很多年没有重新翻起过去的相册了。
她想了想，又将另外一本打开，那本更老一些，似乎是自己不到五岁时候的相册。
五岁之前的小孩子，说到底是没什么记忆的，叶菀歌翻开，在第一页就看到了自己当年满岁宴，旁边的人，不是封渐城又是谁？
封渐城似乎是正在和叶华庭说着什么，两个人都笑得很开心，而小小的封慕辰也在自己身边，正好奇地看着自己。 即使是那个年纪的封慕辰，脸上也写着大大的沉静，和当时年少无知爬两步就能摔个四脚朝天的叶菀歌全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