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菀歌此时却正在办公室坐立不安。
封慕辰来了个电话，说他父亲身体状况不太好，最近一段时间要稍微多关注一下家里，叶菀歌具体追问过去的时候，封慕辰那边却传来了一个再熟悉不过的声音，谢南筠。
然后电话就挂断了。
叶菀歌犹豫了一下，不知道要不要再打过去。
她说不清那种感觉，明明就是在吃醋，明明就是有无数的疑问，可是那一瞬间的错愕过后，叶菀歌却有点怂了。
她害怕再打过去的结果。
曾经有句话说得多好啊，因为你太喜欢了，所以才会患得患失，所以才会害怕，害怕失去，害怕所有不确定的未来。
现在的叶菀歌，大概就是这种感觉。
她想了想，还是给陈媛媛打了个电话过去。
陈媛媛那边刚好是早上，然而叶菀歌没等多久，电话就接通了。
那边的语气还带着浓厚的睡意，似乎是从睡梦中被吵醒了似的：“怎么了？”
“是我，抱歉你是不是还在睡觉，我打扰你了吗？”叶菀歌小声问。
那边沉默了一会儿，忽然像是一个骨碌爬起来了似的：“没事没事，你能主动找我，我真的超级开心的，怎么了？你说！”
叶菀歌心底一酸，忽然想起之前自己还说过，不会主动去利用喜欢自己的人，那样很不好，可是现在……自己在做的事情似乎也与这些没什么区别了。
“我想问一件事，你能帮我介绍几个医生吗？”
“你身体不好？怎么回事？具体和我说说。”陈媛媛一叠声地问道。 叶菀歌摇摇头：“不是，是一个朋友的家人。”
“封慕辰？”陈媛媛沉默了一下，这才轻笑了一声：“是他吧？”
叶菀歌微怔：“你怎么……”
“除了他，还有谁能让你找到我。”陈媛媛叹了口气，道：“不过你和封慕辰还真是很像，之前他也找过我一次，说是问我能不能找医生，看看你弟弟的病。”
叶菀歌一怔，这些事情，封慕辰从未告诉过自己。
“明明知道我不喜欢他，还能落下面子来找我，我当时觉得挺意外的。”陈媛媛沉默了一下，道：“菀歌你也是，你明明说过……不会利用我对你的喜欢，不是吗？”
叶菀歌顿时有点尴尬。
陈媛媛的性格和其他人不一样。
她永远都是有什么说什么，不管不顾的。
也正是因此，此时此刻陈媛媛一个问句，让叶菀歌顿时有点不知所措。
“开玩笑的，”陈媛媛轻笑了一声：“其实你能来找我，我真的特别高兴，至少我在某些意义上，对你还是有点用处的。商战那些事情我不懂，也就这点优势了。不过我这段时间没办法回国，你有了时间，把你那位朋友的家人的病历传给我看看吧，我再想想能不能帮上忙。”
叶菀歌连忙道了谢，想了想又问道：“对了，你的身体怎么样了？”
“我就是来换脸啊，没那么快。”陈媛媛抬头看了一眼镜子，现在的她，脸上简直没什么模样了。
现在的高科技也好，医术也罢，到底也是没有那么发达，人要换一张脸，彻彻底底的，到底要挨多少刀，遭多少罪，陈媛媛已经不想去多想了。
其实刚刚一瞬间，她也不算是被电话铃声闹醒的，也是被自己活生生疼醒的。
那电话铃声，反而像是救世主一样。
然而很显然，这些话，陈媛媛并不想和叶菀歌说，她只能努力压抑下自己语气中的痛楚，浅笑了一声道：“没什么事的话，我继续睡了啊。”
“媛媛。”叶菀歌却忽然开口。
“怎么？”
“那个，我其实也不介意你和我脸一样的，你如果觉得难受的话，就不要换回去了。”叶菀歌连忙道。
刚刚一瞬间，陈媛媛抽气的声音叶菀歌都听到了。
实在是太明显了，叶菀歌知道，她在努力克制着自己，可是想到了这里，她心底就更加愧疚了起来。
“你不喜欢我，是吧？”陈媛媛沉默了一会儿，忽然道。
叶菀歌一怔。
“你其实是觉得我和你不一样，和你身边每个人都不一样，我三观也不正，做事的时候经常钻牛角尖，其实在你心里，我连你的朋友都算不上不是吗？”陈媛媛苦笑了一声：“和我这种人顶着一张脸，不太好吧，当时我换脸的时候也没有征求你的同意，现在我觉得，还是不要继续这样恶心你比较好。”
她的语气不带有任何自怨自艾的成分，只是平静地叙述着。
然而这样的语气，却让叶菀歌心底更加难受了几分。
“你别这样，”叶菀歌道：“你是个很好的人，就算是你的三观和我不一样，但是那又有什么关系？谁说朋友就一定要志同道合了？”
陈媛媛沉默了很久很久，这才哑声笑了：“小歌，你真的很温柔。”
怎么会有这样温柔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