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从前叶菀歌并没有感觉到谁的狡辩能力这么强大,那么现在,叶菀歌真真正正地感受到了。
叶黎川说话的时候,没有绝对意义上的诡辩,但是却让叶菀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叶黎川的一字一句,都让叶菀歌觉得无从反驳,尽管她知道叶黎川是错的。
“明天我会去见梁轲。”叶菀歌道。
“嗯,梁轲那边已经是板上钉钉了,你不用担心,现在主要要对你说的是陈媛媛的事情,陈媛媛是咎由自取,她当时发了狠,拉着小混混的捅的那一刀,所以这和你没有任何关系,她之所以这样做,大概就是为了博取你的同情心。”
叶菀歌沉默了一下,这才低声道:“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叶黎川平静道。
叶菀歌问:“你没受伤吧?”
“没有。”叶黎川唇角微微弯起,说不清是带着一点讽意,还是绝对的平静。
稍微顿了顿,叶黎川道:“本来就没打算致她于死地,自然是要留几分后路。当时我们都是蒙了面的,你不用担心我被她指认。”
“那就好。”
说完这句话,叶菀歌倒是再次沉默了,叶黎川看了一眼一直没说话的封慕辰,道:“你们还是稍微注意下吧,陈家人,他们的手段非同一般。”
“我知道,”封慕辰颔首:“您放心。”
“恩,我没什么可不放心的。”叶黎川淡漠地弯唇,转身上楼了。
叶菀歌却无论如何都睡不着了,在沙发上坐下,叶菀歌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下一秒就被封慕辰端走了。 叶菀歌眨眨眼,有点无奈:“我可是已经成年了啊。”
“大半夜喝酒,你是不想要你的胃了?”封慕辰蹙眉。
叶菀歌只好放下酒瓶:“算了算了,那就不喝了。”
封慕辰道:“老实说,陈媛媛的事情我也很意外。”
“但是现在我不能揭穿她,如果这件事坐实了,那么梁轲的罪行显然会罪加一等。”叶菀歌道。
封慕辰颔首:“单纯的绑架,和绑架中加了故意伤害,这是完全不同的。”
“现在想想,当时我发现媛媛腹部中刀的时候,其实也是很刻意,只是我当时没往这个方面想。”叶菀歌轻叹了口气。
封慕辰看了叶菀歌一会儿,道:“她也是为了吸引你的注意力。”
“我知道……只是这方法实在是,实在是太夸张了。”叶菀歌轻叹了口气。
如果换做其他一般的方式,叶菀歌或许还可以将这定义成太过喜欢而做过的傻事。
可是陈媛媛这种……分明就是想要利用自己的歉疚心理。
她表现地越是无所谓越是大度,叶菀歌心底就越是觉得愧疚。
良久,叶菀歌方才轻叹了口气:“不过话说回来,这次的事情我还真的不知道要不要问陈媛媛一个答案。”
“你若是问了,可能就会让梁轲的量刑减轻。”封慕辰道。
叶菀歌点头,唇角的笑意有点苦涩:“没错,我不甘心。”
而且陈媛媛都做到了这个程度,自己真的要揭穿她吗?
“罢了,这次……就当做是不知道吧。”
“只是刚刚看叶先生,是不是受伤了?”封慕辰忽然问。
叶菀歌一怔:“什么?”叶先生。”封慕辰示意楼上的叶黎川。
叶菀歌摇摇头:“我问的时候……他不是说没事吗?”
“以叶先生的性格,即使有事,大概也不会说出口吧。”封慕辰蹙眉。
叶菀歌一惊,径自上楼,敲了敲叶黎川的门。
她不是很确定里面的人是不是已经睡下了,虽然里面还有隐约的光。
叶黎川良久方才出了声:“怎么?”
“小舅舅,我有事想问你。”
里面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很快,门被叶黎川拉开了……一条缝。
叶菀歌看过去,就见叶黎川身上的衣服穿得好好的,哪里有半点要睡觉的意思?
她干脆直接耍赖将门顶开了,看向叶黎川:“你生病了?”
叶黎川的语气很疏冷:“没有。”
“你的脸色不太好。”叶菀歌道。
“可能是因为太困了。”叶黎川毫不犹豫,几乎等同于下了逐客令。
叶菀歌沉默了一会儿,这才道:“你受伤了,是么?而且还不肯和我说。”
叶黎川看了一眼叶菀歌身后的封慕辰,叹了口气,道:“脚伤,就上次那个,这次稍微裂了一点,没什么大碍。”
他的语气无比平静,平静地仿佛真的什么事情都没有。
“我看一下。”叶菀歌坚持。
叶黎川依言拉开了裤脚。
叶菀歌眉头死死蹙起,这哪里是没什么大事?纱布又一次被血染红了,叶菀歌看向有点不自然的床,走过去眼疾手快地一扯,果然里面就全是纱布和绷带。
显然,叶黎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