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书渊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也会有这么狼狈的时候。
他被架着，又因为自己的总裁办公室一直做得隔音极好，他一方面没办法伸手摁铃让保镖进来解围，另一方面，他也没办法大声呼喊，让人进来帮忙。
他只能狼狈不堪地看向眼前的人。
直到叶菀歌淡淡开口：“刚刚你说的话，我全部都录音了，包括你说我外公的一切，陆书渊，你不要忘了，这些话如果被我放出去，你将会被永远刻在耻辱柱上，你没有良心，不代表其他人也没有良心，明白吗？”
陆书渊涨红了脸不说话。
叶菀歌没什么耐心，只是冷声呵斥道：“我问你话呢。明白吗？”
“你不要太嚣张，叶菀歌我告诉你，风水也是轮流转的，你现在嚣张，你不怕我搞死你！”
叶菀歌笑出声：“怕啊，我当然怕，从我妈妈没了那天开始，我每天都在怕你弄死我，因为我知道，你对我是有杀心的。”
“所以你一直在伪装，你居然还假装乖乖女，叶菀歌啊叶菀歌，你自己看看你哪里像是一个孩子，你分明就是一条毒蛇！”
叶菀歌笑了，笑容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毒蛇么……
即使我是毒蛇，难道不是被你们逼的吗？
如果不是因为你们，我根本就不会成为现在这个样子。
如果你是个知恩图报的人，如果你是个有责任心的丈夫和父亲，现在自己的妈妈想必也活着，在和自己一起愉快地生活。
可惜现在…… 因为叶书渊，所有的一切都消失了。
如果可以选择的话，叶菀歌也不想活成现在这个样子啊……
谁不想做一个被父母宠爱着，不经历风雨就可以长大的孩子呢？
可惜……
现在想这些，已经是毫无意义了。
叶菀歌闭了闭眼，淡淡道：“等我们出去，再放开他。”
她冷冰冰地吩咐道，宁沅和阿大自然照做。
陆书渊简直要被气死了，他的脸涨红了，咬牙切齿道：“叶菀歌，你等着，我不会放过你的！”
“你从来都没有放过我过。”叶菀歌笑了，平静地说着。
陆书渊的脸色愈发难看起来：“严心悦！你不喜欢我了吗？你当年是怎么和我说的？”
“你都这么对我了，”严心悦低声道：“我还喜欢你，你以为我是抖？叶书渊，不，陆书渊……我现在恨不得你去死！”
陆书渊的脸色愈发僵硬。
他看向面前的两人，忽然觉得自己的世界……其实还是挺空荡的。
身边的人一个个走，一个个离开，回到自己身边的沈令竹，也不像是从前一样对自己那样言听计从了。
他需要防备的人太多了，甚至连个能说真心话的人都没有。
只剩下交易，所有的一切，都只剩下空荡荡的交易。
再无其他。
沉默良久，陆书渊方才恨恨地甩甩胳膊：“你们还不松开我？”
宁沅和阿大沉默地松手，径自出门。 没有人再和陆书渊说哪怕一句话，就像是躲避瘟神一样，急匆匆地出去了。
陆书渊整个人颓唐地坐下来，第一次有点不舒服，他不知道自己想要的生活是什么样子的，是不是现在这样的……
众叛亲离，甚至连自己的儿子都不怎么喜欢自己了。
明明都是为了他啊……
叶菀歌随着严心悦走出去，她看得出来，严心悦的心情很糟糕。
良久，严心悦方才轻声道：“谢谢你，小小姐。”
“这样的情况，其实我们一早也是料到了。”叶菀歌轻声道：“放心，现在我们的证据很充足，而他没有任何办法指责你窃取公司材料。”
“恩，我知道的。”严心悦低声应着。
她现在也是心底明镜，现在除了叶菀歌，没有人会帮她了。
从一开始，严心悦就没有对任何人寄托希望，可是她是真的没想到，自己一个电话，叶菀歌就真的急匆匆地回来帮忙了。
沉默了一会儿，严心悦这才急切地问道：“刚刚我没有耽误小小姐的事情吧？我真的是很抱歉，怎么一下子就急着找了小小姐，我……”
见严心悦急切解释的模样，叶菀歌笑出声：“放心吧，没事，我刚刚只是在公司外面，没什么要紧事，话说回来，最近芽芽还好吧？”
严心悦的女儿芽芽，自从出生，身体就一直一般，叶菀歌一直挺照顾的，甚至还给了不少补品。
严心悦低声道：“好多了，谢谢叶小姐，芽芽还说，还说……”
她犹豫的表情落在叶菀歌眼底，叶菀歌便轻声叹了口气，主动说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还是不去见芽芽了，见了她，反而麻烦事情也多，芽芽也到了记住事情的年纪了。”
“是，我明白的。”严心悦心底有点酸楚，低声应了。
“芽芽认爸爸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