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收到萧耀南和张福来联名拍了的电报的时候,守在自己司令部作战室内的吴佩孚一下就跳了起来。这种举动对他这样一个成名已久的虎将来说是非常罕见的。他看着喜形于色的第一方面军副参谋长张席珍亲自送过来的电报抄件,两撇眉毛却渐渐拧了起来:“不可能,不可能这么弱,这里面一定有问题……一定是有诈!”
这个年头,军事侦察和通讯手段都是非常原始的。侦察主要靠侦察兵和间谍,而且也没有便于携带的军用短波电台,只有那种体型巨大,根本不可能让间谍和侦察兵携带的长波电台,就算是侦察到了什么,也不可能及时通报给吴佩孚这样的总第234问鼎之虚实求月票求订阅指挥。所以他对敌情的掌握,基本上只能靠猜测和试探,前者一点都不靠谱,后者也好像是雾里看花。
第三师有多能打,他自己是再清楚不过了。虽然中国第一精锐的名头是不假的,可比起那种大路货的部队,是一支正规军,倒不如说是一群武装了的工人和农民。用来镇压一下地主阶级的反抗,维持一下城市的秩序是没有问题的。但是碰到这种正规的作战,炮火覆盖,步兵在机关枪火力的掩护下前进。各种火力密切配合在一起的进攻,就打得他们连墙头都站不住,纷纷朝县城内的建筑物退却,好像准备要打巷战的样子。
在城西平原上呈散兵线向前推进的北洋军步兵们看到这个场面,顿时士气大振,发出了震天的欢呼声。而虞城县城的新八师守军在还没有和对手展开近战的时候,就几乎丧失了战斗下去的意志。就连那些政工干部和军官,也没有多少劲头,一边有气无力地喊着什么革命口号,一边不停往身后看,好像在等待着撤退的命令……
张福来骑在马上,举着望远镜看着对方兵败如山倒的惨样,还不住地摇头:“什么破部队,就是一群乌合之众,河南这里的土匪老抬都比他们强!要是南兵都和他们一个德行,咱北洋也不难过这一关了……传令下去,让兄弟们再加把劲快点结束战斗,今晚咱们就在虞城过夜。”
萧耀南在一旁淡淡地提醒道:“南兵咱们又不是没有遇到过,当初在四川、湖北、湖南的时候和各种名号的南兵都对过阵,拿回有像现在赢得那么轻松?我看这里面准是有诈!这支弱兵一定是姓常的拿来引诱咱们的。子恒,侦骑都散出去了吗?有没有什么发现?”
张福来嗨了一声,摆手道:“哪里有那么快,我的侦骑以陇海铁路为出发点,向南北两边各撒出去30里地,一个来回也要几个小时。不过他们真要有什么发现也会鸣枪预警的,我在陇海铁路南北10里、20里的地方还布置了不少明岗暗哨……南军想要从两翼包抄咱们可没那么容易。”
……
而在此时,1919年2月10日晚上8:00。
常瑞青正背着手站在黄淮地区的巨幅地图前面,一直沉默着不说话。在他的周围,是接连不断的电话铃声。下达命令,询问情况的声音。但是这位北伐军总司令。现在似乎一点不受干扰,只是静静的在思考着什么。他的容色显得异常凝重,虽然这些年来,他一直自以为是中国乃至全世界第一流的军事家,可是却没有指挥过一场真正的战役!之前在北京和张勋辫子军的周旋充其量只能算是中小规模的战斗,平定西南之役则根本没有发生什么激烈的交战。而现在,实际上是第一次指挥大军作战的常大军事家,却对上了这个时代,中国历史上真正一流的军事家吴佩孚了!而且肩负着北伐军总司令重任的他,还必须在这场逐鹿中原的战争中。将吴佩孚指挥的三十多万北洋军彻底打垮。因为中国和他自己。都需要一场空前的大胜利来结束民元以来的乱世!
在地图上面,最新的战况发展已经详细地标注了出来。白崇禧指挥的北进兵团,王君皓指挥的西进兵团形成的巨大的蓝色箭头,以徐州为出发点向山东和河南境内延伸出去。其中北进兵团一路高歌猛进,没有遇到任何有效抵抗。现在正在向济南的南大门泰安推进。但是沿陇海路西进的西进兵团,却在商丘县城东面的张阁镇同北军精锐第三师遭遇了。西进兵团的先头部队新八师更是一触即溃,打出了一日三败的战绩,从张阁镇一路退到虞城县城,在稍作抵抗之后,又马上放弃了虞城,准备向砀山方向退却……很有一些兵败如山倒的样子。
不过在西进兵团发给北伐军司令部的密电上却不承认打了败仗,而是声称新八师是在“诱敌深入”!呃,从地图上看。北洋第三师似乎是有些孤军深入的意思,不过也没有太深入,而且现在虞城以西的敌情也不明,或许吴佩孚已经命令大军跟进也没一定。至于西进兵团的两个主力军,第五军的主力现在开到了虞城东北的单县,第七军的主力则推进到了虞城西南的夏邑。此外第五、第七军还各抽调出一个师组成了一个中央支队,由保定三期毕业的第五军副军长夏威指挥,摆在了中路的陇海铁路沿线。西进兵团还真是摆出了一个两翼张开,中间略微靠后的“新月阵”,倒是有点包围北洋第三师主力的可能性。
看来王君皓让新八师这支弱兵去打头阵,并不只是要和吴佩孚玩“虚虚实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