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前209年的一天!茫茫的漠北大草原上,正值初夏,草势疯长、野花盛开,远远望去,一片姹紫嫣红,分外令人赏心忧目!
忽然间,西南方传来一阵急促的蹄声,一名二十多岁的匈奴青年浑身浴血,正摧马向东北方拼命急奔!在他的跨下,原本神骏已极的高大白骏此时也累得气喘吁吁,嘴角微吐白沫,看来是连续奔跑不少时候了!
而在这匈奴青年的身后,则是烟尘滚滚、草屑乱飞,一支多达数百人的月氏追兵每人双马,正控骑紧追不舍。领先的是一位白色皮肤、白色战袍、手拿巨大弯刀的月氏将领霍地,霍地一边追一边大呼:“冒顿小儿休走,留下头来!”
原来这前面逃奔的匈奴青年竟然便是现今的匈奴王头曼单于的长子——王子冒顿,他之所以孤身被月氏骑兵追赶,也是有一断曲折往事的。
原来冒顿之母尚在时,冒顿很得其父头曼单于的喜爱,后来冒顿之母去世,头曼单于又喜欢上了另一名妃子阿丽雅。这阿丽雅不久生了一子——鹰扬,霎那间冒顿的地位就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头曼单于爱屋及乌,便有心立鹰扬为太子,但碍于冒顿是长子,所以便将冒顿送往邻国大月氏为质,想慢慢地削弱冒顿在族人心中的地位,日后好立鹰扬为太子!
原本事情就可以这样平静地进行下去,但谁知冒顿的后母阿丽雅一直对冒顿心有所忌、必除之而后快,遂鼓动头曼单于进攻大月氏,想借月氏人之手除去冒顿。头曼初时不应,后经不住阿丽雅软磨硬泡,再加上和冒顿相别数年,感情更淡,便一横心发兵十余万开始进攻大月氏。
月氏王闻言大怒。欲杀冒顿泄愤!冒顿听闻不好,急中生智,贿略了看守他的兵丁,偷了月氏宫中一匹千里马,连夜逃出月氏国、潜往匈奴。于是,月氏王闻言大怒,派出数支追兵誓死捉住冒顿碎尸万断,这霍地的一支追兵正是其中之一,已经足足追了冒顿四天四夜。其间双方屡屡接战,但冒顿都仗着千里马速度快再加自身箭术精绝成功逃脱。渐渐地,双方一追一逃,便越过大漠,进至漠北草原之上!
冒顿一边拼命策马狂奔,一边咬牙切齿地向后观看,身上粗粗裹了的一处箭伤和两处刀伤在剧烈的奔跑中又渐渐裂开、映出丝丝血迹。冒顿皱着眉头,忽地如鹰一般的锐目中寒光一闪,急在身前偷偷张弓搭箭,回身便是一支流矢射向霍地!
霍地在几天的追击中,前后足被冒顿连射带砍杀了数十人。心中早已是十分警觉,猛见前面冒顿突然回身,心知不好。急一俯身,耳旁便听一声尖啸从头,心里却是不赞成地,所以士气不高!
斥堠受召入帐,一脸兴奋地道:“尊敬的大单于,小人是稗小王阿胡儿将军的部下,上午在前出哨探时,遇到了从大月氏国逃回的冒顿王子,并将其救下。现在王子正被阿胡儿将军护送着赶来金帐!”
此言一出。头曼单于顿时呆了,一时都忘了说话。但帐中诸将却是大喜,右谷蠡王是冒顿母亲的弟弟,闻言急忙起身、将双手举过头顶,赞声道:“尊敬的昆仑神啊,我赞美你,感谢你帮助我们的王子逃脱了险境!”其余众将也是纷纷赶上来问个仔细,头曼单于的脸色于是便有些更加难堪!
就在此时,帐外传来一片欢呼之声:“王子!王子!王子!……”帐中诸将顿时坐不住了,纷纷拥出帐外。只见远方。数以万计地匈奴将士正举刀对着一名高大而威武的年青人欢呼,赫然便是已经离开匈奴三四年的冒顿王子!
“果然是冒顿王子!”……”诸将大喜,一时议论纷纷。这时。在帐中坐不住的头曼单于也步出帐来,一眼看见自己的长子正纵马疾奔而来。那飒爽的英姿令草原上最彪勇的骑手亦感到赞叹。而那坚毅的脸庞也已经尽脱数年前的稚气:“小鹰完全长大了!”头曼心中一个酸楚,毕竟父子天性,顿感心中有愧!
冒顿飞马奔到王庭之前,猛然便看到了自己的父亲。那心顿时一抽,一种也说不清、道不明地感情立时涌上心头:是父子重逢的欣喜,还是对父亲漠视自己生死的憎恨?冒顿一时难以分清。
但冒顿表面上却是什么也没有表现出来,只是飞身跃下马来,紧跑几步。拜倒在头曼身前,大叫道:“父汗,冒顿回来了!”
看着自己长大的儿子,头曼心中又是欣喜、又是惭愧,想起临终前吩咐自己要好好照顾冒顿的前妻,头曼顿时百感交集,急忙扶起冒顿,仔细看了看几年未见地儿子,感慨地道:“几年未见,小鹰的翅膀长硬了,可以飞翔了!王儿,父汗对不住你啊!”下面头曼一时有些哽咽,竟有些说不出话来!
冒顿一时似乎也忘记了以前的委屈,反安慰头曼道:“父汗不要再说了!月氏人素来与我匈奴不和,父汗攻打月氏人没有什么不对!您看,月氏人也不是没能拿我怎么样吗?”
头曼一时更是惭愧,忽地问道:“对啦,王儿,你是怎么从月氏人的领地逃回来地?”
冒顿道:“父汗!还是进帐再说吧!”头曼急点了点头道:“对,对,进帐,进帐!”一行人于是簇拥着头曼和冒顿入了金帐,帐外那欢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