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春山朝身旁一名看不出岁数的青色长衫男子深深鞠了一躬,“瞿师叔,有劳了。”
瞿末嗯了一声,洗净了手,将银针依次排开。
十三根泛着寒光,极长极细的银针扎在岑宁的脑门上。打眼一看有些滑稽,但谁也没有笑。
瞿末一面收针,一面道:“重明香在《百香录》里为药属异香,用量过重,能诱发耳鸣,心悸,惊厥,最严重者可能昏睡不醒。”
岑宁躺在软塌之上,“晚辈知晓了。”
“追根溯源,其实重明香的研制与本派也有些许渊源……”瞿末顿了顿,又道,“都是陈年往事,不提也罢。这十三根针我是以防万一,如果你七日后仍然不醒,我会用金针将你催醒。”
暗室当中,重明香独特而又馥郁的香气腾升而起,无孔不入又极其温柔地包裹住世间万物。
暮色四合,皎月东起。
祝春山亲自送瞿末回房,恭敬道,“有劳瞿师叔不辞辛苦从神医谷赶来,晚辈十分感激。”
瞿末不喜说话,只是点点头。良久,忽然道:“你与你母亲很像。”
七日之期转眼便到。
祝春山与瞿末推开暗室的门,见书案之上已经写好了七八封信,散落的宣纸笔墨摊开在房间各处。
岑宁斜靠在软塌之上,神情有些惶然,众人都暗暗松了口气,好在清醒了。
岑宁听见门扉的动静,轻道了一声,“春山先生。”
“嗯。”祝春山走近了些,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
“我和你说一件事情,你别害怕。”岑宁顿了顿,冷静道,“我看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