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较些什么。
“你如今落入风尘,并不是因为你对我所做之事,而是因为陈家的恶行。我在生辰宴上阻止皇上将你赐给都烈大人,也不是因为私仇报复。”
陈妙音身形一顿,却是轻轻摇了摇头,仿佛是冲破了什么桎梏,变得异常坦荡。
“可生在陈家,并非我所能选择的。而加害你之事,的的确确出自我之手。”
说罢,她朝着岑宁叩出了第二首。
“离开凉州时,你曾对我多加劝诫,甚至提点我到了京城活罪难逃,极可能打入奴籍。”
陈妙音素白的手指紧握着自己的衣裙,似乎在隐忍什么,极力克制着情绪,语气平缓清晰,“可从小并没有旁人对我好过,所以我当时怀着小人之心并不觉得你在提点我,只觉得你越坦荡便显得我越卑微可笑,妒意横生。”
“我心比天高,又看不清自己心胸狭隘,负了你的好意,还恩将仇报。”
陈妙音额头已经红肿,隐忍着泪意,眼角通红。
其实不带偏见的看,陈妙音的确算个美人。
而岑宁恰恰又吃软不吃硬,所以待她说完,岑宁便由着自己的恻隐之心,扶下了她的第三叩。
陈妙音的眼泪终于滴下,打在素白的裙裳之上,留下深浅不一的斑点,低声道:“我借祝公子的名义邀请你,就是怕你连见都不愿意见我。”
岑宁不知这几月她经历了什么,怎么忽然便如此了,不咸不淡道:“你确实不必这样介怀。”
陈妙音却愣愣地点了点头,“岑姑娘的豁达,我此生大约是永远比不上的。”
岑宁实在不太擅长安慰别人,也不太习惯这苦情的氛围,将她扶稳后便打算起身告辞。
“你我以后恐怕也没什么见面的机会,无需继续盘点往事了,都作罢吧。”
“嗯,你大约也是不太想见我的。”陈妙音笑意勉强,将茶案上滚了几道的茶水倒在二人杯中,“那妙音以茶代酒,最后共酌一杯吧。”
岑宁自然是不好再拒绝下去,她拿过杯子仰头喝下,却不见一刹那,陈妙音的异常神色,目光闪烁。
茶水顺喉而下,一阵异常的眩晕猛然袭来。
“你……”咣当一声,茶盏落地,一岑宁手扶着桌沿稳住身形,嗤笑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