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宁便是被这一句“本候”惊醒的。
岑宁本想这么高的山崖摔下来少说也得半身不遂,她尝试着动了动手脚,四肢俱在,顿时大喜过望。可她刚一开口,嗓子便涌上一股血腥味,混杂着泥土腥气令人作呕。
岑宁:“侯爷……呕……”
方纵游:“……”
岑宁这才发觉自己似乎受了些内伤,开口说话的声音嘶哑难听,咽喉更是刺痛如火灼。
她定了定神,此处位于断崖的半腰处,离地约有四五丈。方纵游说话的声音有些远,是因为他在已经下到了崖底,他此时正倚靠在崖底的一块巨柱旁,黑衣凌冽面色从容。
多亏山壁之上枝蔓旁出,给他们掉下山崖作为缓冲,否则后果不堪设想。但也正因为此……岑宁低头看了看自己,虽无大伤,但全身密布被树枝划伤的细碎伤痕。
她的手中至今还死死拽着那根用来“套羊”的腰带,她叹了一声,自己的衣裳早被枝蔓划得褴褛破烂,系不系上腰带,似乎已经没有多大分别了。
雨后初晴,阳光透过细密的树丛洒下,远方隐约传来流水声,只要顺着水流行走总归可以回到山下。
在岑宁逐渐适应了全身散发的疼痛后,开始尝试着起身。
她活动活动了手腕,将腰带一头系在树枝上借力,一纵而下。即便有了着力点,她依然感到身体在加速下坠,眼见地面越来越近,方纵游却并无出手帮助之意,在一旁无动于衷地看着岑宁摔了个跟头。
埋怨的话刚至岑宁嘴边,她恍然想起先前自己的套羊行为,埋怨之言出口瞬间变成恭维。
“多谢先前小侯爷出手援救之恩。”
方纵游冷哼一声,一字一句道:“出手援救?”
……
他是出手援救吗?
明明是被拖下水的吧!
岑宁讪笑一声,识相地转移了话题:“侯爷,前方有流水声。”
果然沿山壁行走了一小会儿,绕开前方碧绿茂密的枝蔓,一方幽静的山泉赫然出现在眼前。更难得的是,这方山泉清澈干净,并没有因山中暴雨而浑浊不堪。
眼下他们二人急需清洗伤口与身上泥污,这勉强算是从昨日到今日以来,唯一的一个好消息。
岑宁现在只觉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