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心里完全不慌,那肯定是骗人的。
二人方行至半桥,桥那一头便噌的一声,沿路亮出一路火舌,将沉闷的夜色照得通明。祝春山高举老夫人的令牌,在头顶晃了晃。
桥头的守卫一半是赵家一半是陈家的,其中有一人率先认出了他们。
一人语气十分不耐烦:“你们不是才出去,怎么又回来了?进进出出寻开心?”
还不等祝春山解释,另一边穿着红色轻甲的守卫却怒道:“你他妈怎么和我们家小姐说话的?”
两边的人你一句我一句,气氛剑拔弩张。
祝春山小声解释道:“穿绿色的是赵家人,穿红色的是陈家人。”
几人在桥上对峙了许久,山风乍起,铁索桥在半空中摇摇晃晃,脚下是怒气磅礴的江水,拍打两岸的声音,一下一下,仿佛敲在众人的心上。
岑宁紧紧握住藏在袖中的小桃红,她心里盘算着,若是此时被发现,她有几分把握能掠到对岸去。
若不起风,对方不射箭,若不管祝春山死活,那么她有三分把握。
好在片刻过后,那木门楼终于是摇摇晃晃的放了下来。
长舒一口气的不只是桥上的两人。
在看到岑宁与祝春山一脚踏上对岸的那一刻,方纵游才发现自己将手中的扇子,竟然握得如此之紧。
陈妙音心中疑惑,原以为岑宁是方纵游的妾室,但若是爱妾方纵游怎么会让她孤身犯险,可若只是普通下属,堂堂北平侯又何至于如此担心。
陈妙音柔柔道:“小侯爷若是担心,何不制止岑姑娘。”
“本候为何要阻止她的选择。”方纵游语气毫不在乎,但一字一句道,“不过,你最好替陈家祈祷,她能平安回来。”
这一头,岑宁与祝春山进了山门。
岑宁与陈妙音身量相仿,只是不如陈妙音那么瘦弱。不过此时灯火影绰,倒也无人在意。
有人意欲上前,祝春山便会假咳几声,轻声解释道他的水疫还未痊愈。
这里的人或多或少都知道祝春山,心中对他留有敬意,便不欲故意为难,二人一路还算顺利地到了侧峰营地。
在岑宁掀开帐子的那一瞬间,阿杵的垂着的眼眸终于亮了起来。
“阿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