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宁麻溜地从地上爬了起来,尴尬地笑了笑,决定做第一个逃离僵局的人。她环顾了院子一围,提裙朝门外走去,一边挥手道:“阿杵,你方才是不是喊我来着。”
阿九:“岑宁姑娘,阿杵是哑巴。”
岑宁回头恶狠狠道:“你就不能暂时把嘴借给他吗?”
阿杵呆呆的站在远处,显然并不知道方才发生了事情。其实从很早开始岑宁便注意到,自从阿杵来到这个院子,他似乎变得更加沉默了。
另一种意义上的沉默。
阿杵娘看到阿杵时,总是偷偷地抹眼泪然后小声说,他还那么小,等长大一点就都会忘记的。
她说这话时,阿杵正在院子的一个角落挖坑,又把那只带血的九连环埋了进去。后来,岑宁便看他时常独自一人待在角落里,什么事情也不干,呆呆地坐一整天。
亲眼看着朋友一个个死在跟前,自己甚至连呼救的能力都没有。他们死了,一无是处的自己却仍然好好的活在这个世界上。
岑宁知道这样的记忆,是不会忘记的。长大不能,甚至重生一次也不能。
她陪着阿杵在角落坐了一会儿,忽然道:“想报仇吗?”
这句话如同火星,在短暂的沉默之后点燃了他的瞳孔深处的一片寂静。
“那你看好了。”岑宁从地上捡了一根短木棍,以极慢的速度,工整的比划了一套修家短刀的入门刀法。
“这一式叫做平湖落雁,你练好它以后,我再来教你第二式。”岑宁将手中的木棍交予阿杵。
她蹲下来,平视阿杵的眼睛,语气坚定道:“你活下来是因为你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不是你的错。”
凉州刺史赵何方最近很烦,就在不久之前他还以为,这个世界上最烦的事情,莫过于官场上看着其他同僚贪得流油,而自己只能分点残羹冷炙;看别人美妾成群,而自己院子里那个新抢来的侧室整日只知哭哭啼啼要死要活。
如今他才知道,什么叫真真正正搬起石头砸自己脚。
若不是当初他一时贪念,听信了陈况的游说,也不至于如今这般焦头烂额。字面上的意思。
“赵峥啊,你说我是不是做错了。”赵何方伸手接过药碗,对着镜子照了照额头上的黑斑。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