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挥蒋志英的两个团,打得蒋志英负伤败退常山,红十九师因此缴获颇多。
“……但这需要我们把队伍分散开来打游击,把正规红军重新变成游击队!”粟裕烦躁地脱下了自己的军帽,狠狠地摔在军事地图上,“……如果没有这样的认识和决心,不能来一个决定性的转变,自觉地把正规军变成游击队,把正规战变成游击战,我们根本不可能在浙江立脚生根,完成党交给的任务!”
寻淮洲笑着摇了摇头,“……还是等侦察员回来再说这事吧!我们先去吃晚饭!今天有蘑菇、竹笋和咸菜煮的汤,还有香喷喷的大米饭管够!要是炊事员还能买几口猪回来,咱们就可以好好打一顿牙祭了!”
群策群力团结牢!拼将头颅为国抛!
说到这里,粟裕忍不住就是摇头一阵哀叹,“……以红十军团眼下总计不过一万多人的兵力,充其量也就能陪着他们在山沟沟里玩捉迷藏而已,真要是打一场正面作战,这两根硬骨头不管哪一根都很难啃啊!”
——提一旅孤军挺进国民党统治的腹地,毫无疑问将付出极为重大的牺牲,承受无数艰难困苦的考验。
十二月初的江南,虽然不比大雪漫天的东北和华北,但也已经很冷了。一片阴寒刺骨的山雾之中,这些身穿带着红领章的灰军服,头戴灰色八角帽,上面有布质红五角星的士兵,全都被冻得直哆嗦,只得一边在山路上小步慢跑着,一边从衣服内层摸出被体温捂得稍微有点软的杂粮饼,塞进嘴里慢慢咀嚼。
同时,为了配合中央红军主力的西渡湘江,中革军委又命令红十军团立即再次出击敌后,以运动战消灭敌人。创造皖浙边苏区,进一步调动国民党嫡系兵力。并且特意强调:“行动须迅速。不宜再迟延。”
浙江省西北部的崇山峻岭之间,伴随着一曲自从“九一八”事变之后,就唱红了大江南北的《抗敌歌》,一支风尘仆仆、衣衫褴褛的军队,正在坎坷崎岖的山路之间,深一脚浅一脚地艰难跋涉。他们身上披着御寒的大衣不仅式样颜色五花八门,而且上面满是血迹、焦痕和破口,充分显示出了这一路上的艰辛与征尘。
“……呵呵呵,粟裕同志,你这张嘴还真是……谁都敢拿来开玩笑啊!以后只怕是要吃亏在这上面!”
可尽管如此,处境艰难的党中央和中革军委,还是给这支部队下达了作战任务:最大限度地在福建、浙江开展游击战争,创造游击区域,在闽浙皖赣建立新的根据地;开展反日运动;深入敌人远后方去消灭敌人单干部队,破坏杭州至江山的铁路与公路运输线,吸引“围剿”中央苏区的一部分敌军回援其后方。
寻淮洲则是从另一个角度阐述了浙江战场的特殊性,“……从全局来看,江西瑞金的中央苏区虽已丧失,但是国民党的主力正被我主力红军吸引于湖南地区,那里是目前的全国主战场,相对地说来,浙江的敌人比较空虚。而且,如果在浙西立足。我们可以同坚持在南方的几个老苏区互相配合,互相支援……”
血正沸,气正豪!仇不报,恨不消!
因此。在今年7月,中革军委决定由红七军团组成中国工农红军北上抗日先遣队(内部保持军团编制),打着抗日救亡的旗号。向敌后进行战略转移……总的来说,这是一支投出去问路的军队,是一支一石三鸟的队伍。这支部队是否能够在敌后取得作战成功,关系着一个酝酿已久的大计划——红军大部队的长征。
当时红七军团的军团长是寻淮洲,军团政委乐少华,军团参谋长粟裕,军团政治部主任刘英。总的来说,这是一支富有实战经验的精干部队,但在东线的屡次血战之后,军团兵力损失惨重。当时已经仅剩下四千余人,而且武器装备严重不足。有一部分战士甚至没有步枪,只得用红缨枪来凑合……
“……现在因为我们身处于交通不便的浙西北山区,敌人难以利用公路和铁路运动部队,兵力调度较为迟缓,这才让我们进逼到了距离杭州不远的地方……但这不等于我们可以随意跳出山区,到杭嘉湖平原上跟国民党反动派硬碰硬!就算浙江保安团的战斗力再差。蚊子多了也能咬死大象!更何况,国民党如今派来对付咱们的围剿部队,可不仅仅是那些废物保安团。还有四十九师和补充第一旅这样的硬骨头!”
话虽这么说,但两人似乎都下不了这个决心——这么搞的话,很容易会被上纲上线到“政治错误”的!
——浙江是蒋介石的老巢,反革命势力的社会基础雄厚,保安团的数量众多,保甲制度也较为严密,交通与通讯又很捷便,所以敌人在浙江总是能及时掌握红军的行动情况,从各方面调动部队围击红军。抗日先遣队却只能机械地按照中革军委规定的时间、地点、路线、里程慢慢地走,差不多天天要打掩护仗、遭遇仗。虽然因为浙江保安团的战斗力极差,红军取得了不少战术性的胜利,但整个处境却越来越被动了。
除此之外,他们在沿途还尽可能地开展群众工作,宣传党的抗日救亡主张,在崖石上、墙壁上、电线杆上刷写“抗日反蒋”、“红军是抗日的队伍”、“打土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