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被人摘了胜利果实的坏消息,让法国外籍军团的前线指挥官巴纳扎尔上校感到十分懊丧,甚至一度打起了火并对方的念头。只是,眼看着对方空运过来的兵力越来越多,而己方预定的后援兵力,却由于欧盟议会互相扯皮的缘故迟迟未到,从头到尾独力打完全场的法国外籍军团已是兵劳师疲。再考虑到此事可能造成的国际影响,他总算是打消了再来一场英法大战,乃至于迷你版世界大战的疯狂念头。
一幢又一幢的房屋,在裹挟着火星的风中腾起了烈焰。一个又一个的街区,被烈火和浓烟逐渐吞没。在那些心惊胆战的人们眼中,仿佛天在燃烧,地也在燃烧,世间的一切统统都在燃烧!
因此,在这场汹涌可怕的焚城烈火之中,挣扎求生的人们不得不一路硬撑着与火搏斗,与烟搏斗,与坍塌的楼房搏斗,与趁火打劫的暴徒搏斗……很多人没能坚持多久,就濒临崩溃了。
还有些人一方面是体力不够,另一方面则是实在无法忍受滚滚热浪的灼烧,于是他们根本还没有跑出火场的范围,就不管不顾地随便找了个小池塘跳进去,但是在享受了短暂的清凉之后,却发觉这其实是在自寻死路——这回的火势实在太大。温度也上升得太剧烈,那些庭院内的小池塘很快就被烧热煮沸,跳进水里面的人则发觉已经被大火包围,即使赶紧上岸也无处可逃,只能慢慢变成汤锅里被煮熟的肉丸子……
虽然即使到现在,我依然坚决主张英格兰永远都是只属于盎格鲁撒克逊民族的天赐之地,希望能够看到一个纯洁的英格兰,一个团结的不列颠。但残酷的事实告诉我,尽管我们发动革命的初衷是好的,但如今整个事情已沿着另外一条极为可怕的道路发展下去——我们的祖国正在滑落向被肢解和分离的深渊!甚至还有被外国势力长期占领的可能!这是我绝对无法同意的。
3月18日的上午八点,一场轰然降下的磅礴雷雨,终于拯救了几乎要被火海吞没的雾都伦敦。
但是,无论是再怎么艰难危险的旅途,终究还是有一个尽头——在那些坚持到了最后的逃难者之中,有人跑到了郊外。瘫倒在带着寒春露珠的田野里,望着烈焰冲天的城市怅然若失;有人抱着救生圈或空塑料桶跳进了泰晤士河,努力想要寻找一艘愿意搭载自己的小船,好让自己逃出这片尸横遍野的修罗场。
更糟糕的是,那些侥幸冲出起火建筑,并且试图跟火魔搏斗的居民,不仅要徒劳地竭力扑救火势,还要遭受各路暴徒的无耻偷袭——而混乱的形势和致命的大火,又将这种恐惧给成倍数放大了……
凌晨五点,海德公园,数百名荷枪实弹的武装人员,将这里变得戒备森严。
此外,由于伦敦市区内实在没有可用的机场,使用直升机转运的效率未免太低。所以,另一支以sas部队(英国特别空勤团)为主体的精锐特种兵,同样已经乘坐直升机,赶赴伦敦市区以西二十二公里之外的希思罗国际机场,准备在接管这个航空运输枢纽,可以让大型客机起降之后,就从别处想办法空运来更多的部队,以免孤悬在伦敦市区这些小部队站不稳脚跟,被人多势众的欧盟干涉部队给挤走。
另一些人走出火场没多远,逃到某个没有建筑物的空旷地带,比如说停车场、学校操场之类,就自以为脱离了危险,不会再被火烧到,便停下来各自找地方休息。可问题是,仅仅过了一会儿,就有滚滚浓烟被风吹来,再次将他们熏倒在地,然后在缺氧的痛苦中纷纷窒息。许多人就这样被带着火星的热风,或者说“焚风”给活活烧成了干尸,一部分焦黑的尸体还被高温给“融合”在了一起,永远也无法分开……
即使是那些一门心思逃出蜘蛛网般的街巷,想要向公园、郊外这些空旷地方狂奔的人,一路上同样是危机四伏——焚城大火并不是仅仅只在他们背后,追着他们的屁股燃烧,而是不时有致命的烟与火沿着大街两侧的狭窄巷道滚滚涌出,将逃难者冲散截断,而前面的人也无暇回头救助……因此,无论哪一支逃难的队伍,全都在不断地像冰雪消融般逐渐缩小,但又不断有其他街区的难民在半途上陆续汇入——这倒也没什么,可问题在于,就在这个人人忙着自救求生的时候,偏偏还有不少暴徒借机趁火打劫,胆小一点的还只是闯进无人的房屋翻箱倒柜,凶悍一些的索性举起刀枪直接对逃难的民众杀人越货。至于更恶劣的极端种族主义者,干脆在逃难路线上埋伏,用自动步枪扫射那些焦头烂额的妇孺……
然后,这一天上午十点半,当室外依然大雨滂沱之际,在依然遍地狼藉的威斯敏斯特国会大厦议事厅里,坐着轮椅被推出来的“纳尔逊骑士团”总团长麦克米伦——因为被小鸟游真白用“邪王真眼”驱使着学了好久的僵尸跳,严重拉伤了肌肉,实在是站不起来了——神情呆滞地手持一份预先打印好的稿件,用缺乏平仄起伏的单调嗓音,对着将要向全世界实况转播的电视摄像镜头,发表了宣布政变失败的演讲。
有些人非常吝惜自己财物,竟然不顾如今性命垂危,硬是拖了太多的行李,连家里的银器和裘皮大衣都舍不得扔,结果很快就体力不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