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菲利普斯的话,瓦努斯也沉默了即使只是作为一名底层的小人物,他也非常清楚。这一次内战的对手是罗马元老院,是罗马共和国从建立至今的合法政府,在这个国度的权威堪称是根深蒂固。之前。完全是靠着凯撒这位常胜骁将的威名,他们这些军团士兵才会有勇气跟元老院战斗到底,讨伐自己的祖国。可如果凯撒一旦不在了……瓦努斯实在不知道,还有谁能继承凯撒的基业。将这场内战进行到底。
在看到了许多张第六军团的熟面孔之后,瓦努斯终于恍然大悟自己这是被俘虏了!
克里奥佩特拉女王耸了耸香肩,很流利地背诵出了接下来的一段话,然后语调一转,“……不过,秋君,你也不必有太多的负罪感。这些罗马战俘和希腊暴民也都是咎由自取。当他们畅快淋漓地在亚历山大港市区肆意烧杀的时候,恐怕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也会有被当成猪羊般宰割的一天吧!”
这种出乎预料的善待,让他们觉得埃及人恐怕并不会怎么为难自己,不然也不会好吃好喝的招待他们,还给他们发放衣物、治疗外伤……估计多半也就是准备把他们拘押一阵子。然后交给共和派来处置。
然而,正当罗马战俘们对未来抱着盲目乐观态度之际。却不知自己的死期已经悄然而至。
而囚禁他们的地方,怎么看都像是奴隶市场里面用来放置奴隶的人圈,只不过没有给他们上镣铐而已。
干渴已久的瓦努斯仰着脖子,咕噜咕噜喝下小半碗水,然后才抹了抹嘴巴,一脸惊讶地说,“……难道说这些卑微的埃及人居然不畏惧罗马的威严?还是说……他们已经投靠了共和派?对了,凯撒独裁官呢?我怎么没有在这里看到他?”
说到这里,她又怜悯地俯瞰了这些不知死期将至的罗马战俘一眼,幽幽地叹了口气,“……反正这帮家伙本来就是要死的,那么用他们的尸体发挥一点余热,为其他人的生命健康而造福,又有何不可呢!”
最后,几个黑奴又搬来了大捆的干草,铺在这个院落的沙地上,给罗马战俘们充当床铺使用。
之后的几天里,诸位罗马战俘也没受到什么虐待,甚至没有被提出去拷问,整天就是露宿在院子里,躺在干草堆上吃吃睡睡,一日三餐都是数量管饱的杂菜麦粥,偶尔还有一点咸鱼供应。其中有些身上带着轻伤的俘虏,还得到了埃及医生的诊治,给他们的伤口抹上一种神奇的药膏,没过几天就愈合得差不多了。
期间,有一个罗马战俘看到大门敞开,仗着自己有一副敏捷的飞毛腿,竟然猛地窜了出去试图逃跑,结果没跑出几步路,就被标枪和箭矢射成了刺猬……这大大震慑了诸位桀骜不驯的罗马人,让他们暂时不敢再轻举妄动。不过也让他们明白了,埃及人似乎不打算要他们的命前提是别打逃跑的主意。
其中有些消息灵通的家伙,还声称这场内战的敌方副帅,罗马元老院贵族共和派领袖。著名的道德家小加图,之前就带着一万军队驻扎在距离埃及不远的昔兰尼加,说不定眼下就在往埃及这边赶过来。如果是由这位以品德高尚而著称的元老,来负责处置自己这些罗马人,估计应该不会受太多的罪。
在这座临时监狱的院墙上,王秋一边用看待死人的眼光,略带不忍地俯视着不远处那些无所事事的罗马战俘,一边扭头对身旁的埃及艳后克里奥佩特拉说道,“……还有,处决他们的法律文件准备好了吗?”
可问题是,俘虏自己的到底是谁?庞培的部下?还是埃及人?
“……咳咳,我们是被埃及女王克里奥佩特拉的军队给俘虏了。来,喝点水吧!”
他们都知道,小加图虽然跟凯撒势同水火,率领共和派跟凯撒争斗了差不多半辈子。但是在凯撒战死之后。以小加图身为道德典范的名头,应该不至于把积怨报复到他们这些最底层的普通罗马人头上。
“……虽然你觉得这看上去像是欲盖弥彰,但我们毕竟还是需要讲究程序的。这份法老谕令确实是没有什么实际效用,不过万一到了此事被人翻出来攻讦的时候,多少也能凑合着充当一下挡箭牌用用……”
当瓦努斯再次苏醒过来的时候,他发现自己被关押在一座光秃秃的院落里。脚下是干燥的沙砾,四周都是结实的高墙,墙角有一口水井,唯一那扇包着铜皮的大门紧闭着,隐约可见有士兵在墙头上巡逻。
埃及艳后叹了口气。取出一卷装裱精美的莎草纸,上面分别用象形文字、古希腊文字和简化版汉字书写了一份谕令。主要内容就是以埃及女王克里奥佩特拉七世的名义,宣布按照埃及托勒密王朝最新制订的法律,将两百二十三名罗马战俘和八百五十五名亚历山大港暴民统统判处死刑,剥夺一切合法权利,并且交由中华人民共和国政府代为处决……最后在卷末盖上了埃及艳后的印玺,并附有她的亲笔签名。
坐在他旁边的菲利普斯,一位来自西西里岛的老兵,给瓦努斯递来一碗凉水,同时给他解开了谜底,“……在天上降了火雨之后的第二天,女王的军队就进了城,把我们这些活着的罗马人都给抓捕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