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我们在地球上用肉眼遥望过去,在月球表面可以看到一些黑暗色斑块,这些大面积的阴暗区就叫做月海。月海是月球表面的主要地理单元,总面积上约占全月面的25。
在一座造型仿佛爱斯基摩人雪屋的半球形温室内,满脸憔悴的萧怀丹和彭友直两位中国宇航员,望着眼前花圃中的一颗迷你桂花树。还有四周的各式杂花草木,顿时不由得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而这场疯狂蛮干的后果,自然也就跟当年的“大炼钢铁”差不多由于粗制滥造外加东拼西凑,再加上根本没经过最起码的测试(实在是没有宽余的时间),导致被传送过来的月面基地建筑,有一半以上不是耐压舱漏气就是管线有故障,根本无法正常使用。甚至还有在月面被内部气压给撑爆垮塌的……
不过,月海虽叫做“海”,但徒有虚名,实际上它滴水不含,只不过是一些较为平坦,比周围低洼的大平原而已。在它的表层,往往覆盖着类似地球玄武岩那样的岩石,即月海玄武岩,同时还堆积着大量富含氦3微粒的月面土壤或者说尘埃这是一种热门的核聚变原料,也是月球上目前最有价值的矿产资源。
也不知是哪个家伙异想天开,居然把一艘原本设计在深海里使用的微型潜水艇,在拆了发动机之后也给搬到了没有一滴水的“月海”上去,理由是潜水艇和宇宙飞船比较类似,都有完整的耐压壳体,都是全封闭自循环的封闭空间……然后,当这艘潜水艇错误地穿过虫洞,驶向阳光灿烂的“月海”之后,没多久就不出意外地从内部被气压炸开,成了一团纠缠得乱七八糟的金属爆米花……
不幸中的万幸,在这一堆满目疮痍的月面废墟之中,好歹还是剩下了几个可以挽救的密封舱……于是,萧怀丹和彭友直两位中国宇航员就被抓了差事,成了月面抢险队,整天乘着月球车到处转悠,负责抢修这些满身毛病的“月球村”太空建筑,一时间忙得半死,还好几次遭遇险情,差一点殉职。
事实上,如果有选择的话,中国航天部门也不愿意在月面上造一堆稀奇古怪的废墟,弄得跟当年开发失败的海南岛房地产似的,往自己的脸上抹黑……无奈虫洞持续时间太过紧迫,只能搞到哪里算哪里。即使被日方人员嘲笑说“粗陋的中国产品就是上了宇宙也还是照样爆炸”,眼下也实在是顾不得了。
在黑暗深海中游荡的潜水艇,跟在宇宙中翱翔的太空舱,毕竟是完完全全的两码事。
彭友直有些不以为然地撇了撇嘴,“……这有什么?地面上通过前后送上来了五个自动化温室,有四个不是坏了就是爆了,明显都是粗制滥造的劣等品,为了赶工期什么都不顾!就这最后一个勉强能用的,也是满身的毛病,让咱们为了修理它累得跟条死狗似的。而且,温室里的花花草草也死了一半……”他指着无水培养槽上那些枯萎的草叶,不无遗憾地说,“……在宇宙中想要看到一点儿绿色,还真是不容易啊!”
这里是一片绝对找不到半滴水的“海洋”。(注)
跟日本同行们遇到的问题一样,在虫洞被送上月球之后,中国航天部门遇到的第一个问题,也是事先毫无准备,手头根本没有详细而完善的月球开发计划,同时仓库里也找不到已经完工的月面勘探设备。
“……哦,见鬼!这破玩意儿到底又怎么了?!”
这就是褪去了浪漫外衣的真实月球,一块严酷无情的生命禁区、一片沉寂万年的死亡荒漠没有琼楼玉宇,没有玉兔捣药,没有嫦娥仙子,更没有桂花树……好吧,现在似乎总算是有一棵桂花树了。
但问题是,如今从登月到虫洞消失,却最多只有短短一两个月时间,自然是让那些航天专家们一时间阵脚大乱眼看着连接月球的便捷通道已经被打通,却不知道上去该干什么,整个航天局上下全都急了!
他一边看着以肉眼可辨的慢速度,仿佛电影慢镜头一样缓缓下落的汗珠,一边跟同僚萧怀丹调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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巍峨高耸的环形山,从远方倒映来幽深的阴影。广袤的低洼平原上,处处是一片亘古不变的荒凉。
因此,如今这座耸立于环形山脚下的“月球村”,实际上乃是一个仓促上马的产物由于急切之间根本拿不出现成的月面基地,航天部门的诸位专家领导们,一时间只好八仙过海各显神通,匆忙弄来一堆拆掉了动力装置的太空飞船、加装了一个地基铁架子的空间轨道站,甚至还有紧急改装过的高压锅炉和紧急浇筑的水泥方块,以及几艘从2012年的“玛雅预言世界末日”堆放至今,号称能够在灭世浩劫中幸存下来的“末日方舟”……凡是能够弄到手的密封舱室,航天局全都以最快速度弄了过来,也不管它们能不能适应宇宙真空环境,总之就是先送上去再说,一个不能用就再换下一个,那股“没困难要上,有困难解决了困难也要上”的勇猛气势,简直就像是当年搞“大跃进”玩“大炼钢铁”的滔天热情一样。
一块棱角分明的岩石后面,突兀矗立着一大堆凌乱无章的人工建筑物,映射出几点若隐若现的灯光。
这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