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一小队得到命令的弓弩手。便各自端着十字弩,奔跑上前,瞄准拥挤成一团的土耳其人,“嗖嗖”地射出一片箭雨,溅起若干朵醒目的血花……然而,这点微小的死伤。并不能把惯于征战的土耳其人吓退,反倒是激起了他们的凶性——看到希腊人这边同样也是以步兵为主,基本没有骑兵,土耳其人仗着自己这边人多势众,完全没有后退的意思。而是气势汹汹地叫嚷着,挥舞场面快步杀奔了过来!
但是。尽管有着装备上的绝对优势,皇帝却并不打算直接发动进攻——如今,他的身边只有几名骑士,几十名职业雇佣兵,两百名从君士坦丁堡征集起来,草草训练了几个月的半吊子民兵,以及一百多名从附近村庄里召集到,完全未经训练的武装农夫而已。论人数还不如对面那些“敌军”的一半……虽然只要不惜代价地发动猛攻,绝对可以把对手赶到海里淹死,可皇帝并不喜欢这种缺乏技术含量的做法。
——希腊火虽然威力不小,可是它需要精炼石油为喷火的燃料,而希腊本土是不出产石油的。在东罗马帝国比较强盛的时代,其所需的石油一般来自小亚细亚或叙利亚,但此时东罗马帝国的全部亚洲疆土都已经沦为敌境,希腊火的原料供应都成了问题。依靠走私来的一点儿石油,帝国勉强优先保障了海军喷火船的作战需求。至于多余的步兵喷火装备,就只能堆在仓库里生锈了。
猎猎招展的旌旗之下,身披铠甲的君士坦丁十一世皇帝眯缝起双眼,扫射着对面的土耳其“军队”。
事实上,要把这些没有一匹战马的乌合之众,给强行算成是军队,实在是一件非常之勉强的事。
所以,面对土耳其人色厉内荏的喧哗,君士坦丁十一世只是高高扬起了马鞭,发出了一个信号。
君士坦丁十一世转过身来,对小鸟游前首相低头恭维说道,态度谦卑得不能再谦卑。
“……哦,该死的,是希腊火!”“……流动的火!”
另外,君士坦丁十一世能够轻松凑出这么多喷火兵部队,也都是托了这位日本前首相的福。
他们大多数人的手里,只有最粗糙的长枪,也就是在木杆的前端,带着一个用生锈铁片包裹起来的尖头。身上也没有锁子甲和皮甲,而是只能穿上了一切找得到的衣服,把自己裹得好像一只毛球。虽然这么多层的衣服,勉强也能起到一点防御箭矢的作用,但在炙热的夏日阳光下,很快就让他们热得汗流浃背了。
相反,得益于君士坦丁堡城外缴获的巨额军械,君士坦丁十一世皇帝麾下的部队,虽然大多也是召集起来没多久的乌合之众,不过在装备方面却已经称得上“奢华”——人人都穿着全套的链甲或皮甲,还有铁铸的头盔。外加弯刀、长剑、标枪等全套兵器,手里的小圆盾也是蒙着铁皮的高等货色。
滚滚浓烟之中,哭喊狂奔的土耳其人顿时乱作一团——在突然遇到火的时候,大多数人的第一反应就是浇水,然而这对比水还要轻的燃油来说,不但毫无作用,反而加快了扩散的速度、越发地助长了火势……等到他们终于想起来用沙土扑灭了火势的时候,不少土耳其人已经惨叫着被烧成了焦炭,还有人慌不择路地跳进了海里,才发现自己不会游泳。但可悲的是,后面的人为了躲避大火,还在不断地涌过来,推着前面的人不断掉入水中。没有多大功夫,海面上密密麻麻地漂满了尸体。
面对着从一根根铜管内喷出的熊熊烈焰,一部分冲锋在最前面的土耳其勇士躲避不及,浑身裹着火焰在地上痛苦地翻滚起来。剩下的人则惊恐地停下了脚步,开始迟疑不前。随即,在东罗马喷火兵举着铁护盾迈步挺进,让火舌舔到他们身上的时候,这些吓慌了的乌合之众终于发出一声高喊,扭头一哄而散了。
别看罗马皇帝这个头衔看似很崇高,但到了这个帝国衰微的年代,即使是以日本人的标准,他这个皇帝的实力也仅仅相当于日本战国时代的一个诸侯大名,甚至跟武田信玄、今川义元、上杉谦信这样的国主级大名都差了很远。若是跟曾经当过日本首相,统治一亿多日本人的小鸟游真白相比,还真是不够看的——要知道,在公元1453年的时候,整个欧洲的人口大概也才只有七千万到八千万而已!
幸好,在跨位面虫洞开启之后,通过小鸟游真白的渠道,穿越者们很容易地从日本的京滨炼油厂弄来了一批未加工的原油,让君士坦丁堡城内长期断货的希腊火作坊得以恢复生产。从而使得军力极度窘迫的君士坦丁十一世皇帝,居然财大气粗地一口气组建了上百人规模的喷火兵部队。
少数人的手里也有简陋的盾牌,但在皇帝的眼中,那根本就是个钉了两条布带挽手的酒桶盖子而已。
限于中世纪欧洲的技术条件,东罗马帝国喷火兵的喷火装备相当沉重,所以只是稍稍前进了一小段路程,就无力继续追击。幸好,另一队士兵立即追着土耳其人的屁股赶了上去,好像丢手榴弹一样,抡起胳膊朝他们的帐篷投掷出一颗颗圆形的火油罐,霎时间就黑烟弥漫,腾起了一大片炙热的火光!
但是。下一刻,他们就被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