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如流水般从城外运进来的丰富战利品,整个君士坦丁堡都陷入了一片欢乐的海洋。
在信徒们如痴如醉的眼神之中,格里高利大牧首挥手摇晃着铃铛,发出一声清脆的轻响。
一这不是我想象中的罗马帝国,也不是我希望看到的罗马帝国!
面对如此恐怖的情形,君士坦丁堡的人们一时间全都惊疑不定。
对此事来龙去脉全都心知肚明的君士坦丁十一世皇帝,一边偷笑着努力安抚民众,并且敷衍着同样既惊又疑的威尼斯援军,一边又十分耐心地等待了几天期间还下令全城军民注意用水安全,禁止从城外流进来的利库斯河里直接汲水饮用,而是只能用井水或君士坦丁堡地下蓄水池的储备,以防饮水中毒。
由于受到这场伟大奇迹的鼓舞,君士坦丁堡城内如今仅剩的几万名居民,此刻都不约而同走出了自己的家门举着手中随风飘逸闪烁的烛火,默默念颂着祷告词,缓缓向着圣索菲亚大教堂聚集。
在这座当时世界上最豪华的、充满了各种最美丽的艺术品的教堂里,在这座继承了无数希腊罗马文明遗产的伟大宝库里在当时全世界最壮观的半球形穹顶之下,亮起了点点的烛光,仿佛是天上的无数繁星落到了尘世中,而被烛火所映照着的,则是那一张张憔悴而又喜悦的面孔。
国务秘书弗朗茨微笑着答道“在上帝的神迹之下,位于海峡靠欧洲这一侧的鲁米利希萨尔城堡里,除了地牢内几个饿得半死的犯人之外,其余的异教徒全都成了死人!我军没费任何力气就拿下了那里!
君士坦丁十一世皇帝无奈地幽幽叹息着,草草伸手在胸前划了个十字,然后转过身来,注视着他的国务秘书弗朗茨“夺取博斯普鲁斯海峡两侧城堡的作战,目前进行得如何了?卢卡斯有消息送来吗?”
而芶延残喘、多灾多难的东罗马帝国,也总算是勉强逃过了这一劫。
至于亚洲那一侧的阿纳多利希萨尔城堡,虽然还有敌兵驻守,但是在卢卡斯大公把苏丹、大维齐和八个土耳其帕夏的脑袋,统统用长枪挑出来展示一番之后,城堡里的敌人也立即被吓得魂飞魄散,然后自己打开城门逃得无影无踪总之,从君士坦丁堡连接黑海的生命线,如今已经被我们掌握在手里了!”!!!
一声声震耳欲聋的号角声,伴随着直冲云霄的欢呼,在教堂内外各处相继响起,即使是由巨石垒砌而成,数百年来矗立不倒的圣索菲亚大教堂,都仿佛被这声浪给震得微微颤抖。
他们尝试了很多办法来拯救这些勇士,但无论是医生开的催吐药和灌肠剂,还是让东正教神甫举十字架念驱邪咒文,或者朝病人身上洒圣水,全都对神经性毒气的侵害没有半点作用,最后只好让这几位斥候躺在床上听天由命了事。
在这座属于上帝的殿堂内,摆满了各式各样的奢华法器,黄金香炉、白银烛台、宝石祭器、丝绸和檀香木比比皆是,令人目不暇接。
直到一场冰冷的春季暴雨从天而降,基本冲刷掉了敌营内残留的毒物,君士坦丁十一世皇帝才下令拆掉原本堵塞住各座城门的土石,让全体军民走出君士坦丁堡,亲眼目睹十四万土耳其大军的凄惨死状。又把穆罕默德二世苏丹的脑袋挑在竹竿上,和许多苏丹御用的仪仗、袍服、器物一起,组织了一次全城展览式大游行这才让犹如惊弓之鸟的君士坦丁堡市民们真正地相信:敌人已经覆灭,而战争也已经结束。
然而,在此时的东罗马帝国,上述这些构成黄金时代罗马帝国形象的基本要素,差不多是哪一样都不具备一帝国的疆土只剩一座孤城和几块飞地,残存的公民们只知道向上帝祈祷,既不骄傲也无自信。最后的东罗马军队大半都是外国雇佣兵,本国百姓根本不愿意参军。而自从伊苏利亚王朝的“破坏圣像运动”以来,由于禁止制作宗教雕像,东罗马帝国的雕塑技艺也日趋退步。同时,随着帝国人口和财力的急剧减少,君士坦丁堡的各所学院正在相继关闭,学者和教授们都跑到意大利去当客卿。至于血腥的角斗表演,更是早在几个世纪之前就已经不再举行,公共浴室倒是还有几座,但因为城内缺乏燃料,只能洗冷水浴,享乐无度的荒淫生活更是不存在。连他这个皇帝都过得好像苦行僧,其他人能够喝酒吃肉就不错了!
即使是在这个最为贫穷困窘的时代里,虔诚的信徒们依然把他们仅有的一点儿好东西奉献给了上帝。
由于没有人能够解释十四万土耳其大军是怎么一夜暴死的,所以君士坦丁堡的虔诚基督徒们在经历了最初的惊恐和困惑之后,就很自然地把此事归结为“上帝赐予的奇迹……”
而在这一片人心惶惶的思想混乱之中,各式各样匪夷所思、荒诞不经的流言和谣言,也都在城内迅速传播开来,从“上帝施法惩戒异教徒”到“世界末日即将来临”都应有尽有,并且居然还颇有些市场。
“……无辜的羔羊啊,只要相信上帝,敬畏上帝,膜拜上帝,你们马上就会知道,无论是你们的肉体,还是你们的灵魂,无论是你们的生前,还是你们的死后,都将获得最幸福的满足,最慷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