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带来的疯狂之中,许多贵妇们蔑视贞操,比娼妓还要放荡无耻;一些老人们暴食酗酒,整天喝得醉醺醺;很多年轻人更是出于动物的本能,不顾一切地追逐任何女性,试图在死前留下自己的后代……私通、酗酒、放荡、乱|伦、亵渎等等罪孽,在这座绝望的围城内急速蔓延,就连修女和教士也不例外。
“……哦哦!你们都得到了好东西,就只有我什么都没拿到,陛下真是太偏心了!”
“……我也搞不太明白……嗝儿”卢卡斯有些慵懒地打了个酒嗝,“……唉,土耳其人的舰队明明已经很快就要出现在城外,陛下在前天却说有援助船队即将抵达,要我把拦海铁链放下去……”
就在前天,已经愁云惨淡的帝国政府再次得到噩耗——被帝国寄予厚望的热那亚支援舰队,在达达尼尔海峡遭到十倍规模的土耳其舰队迎面阻击。不幸惨败。热那亚司令官杰奥瓦尼·朱斯提尼亚尼战死(原本他是成功率军抵达了君士坦丁堡,并且被皇帝委以重任,但在这里就因为蝴蝶效应而被漂没了)。余部溃散。旗开得胜的土耳其舰队,在返回母港进行最后一次休整之后,即将于几天之内扬帆杀入马尔马拉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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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卡斯耸了耸肩膀,正想继续说些什么,却突然看到一名皇家侍卫匆匆闯进酒馆,来到了他们桌前。
真正的问题在于,这位皇帝陛下是不是已经彻底自暴自弃。打算借酒浇愁,乐上一天是一天了?
最起码,根据这几位大臣的观察,皇帝的脸色似乎红润了不少。而且腰板也挺了起来!
如此巨大的精神压力之下,君士坦丁十一世的几位亲信密友,几乎是眼睁睁地看着皇帝被令人窒息的重负压弯了腰,原本笔挺的脊梁开始变得伛偻。而曾经浓密的黑发也出现了斑白。
然而,在这种山雨欲来的危机形势面前,皇帝表现得越是神采奕奕。众位臣僚们的心里就越是犯嘀咕。
约翰举起已经喝干的小酒杯,陶醉地抽|动鼻子闻了闻残留的酒香,同时又好奇地摸了摸那只光洁如镜的不锈钢扁瓶,看到上面篆刻的一串字母。“……这个……好像是罗斯人的西里尔文字?”
“……说起来,陛下最近也赐给了我一些好东西——他似乎是把皇家的收藏品全翻出来了……”
霎时间,就有一股极为浓郁的酒香四散出来。让在座的两人不由自主地感觉肚子里酒虫大动,立即就毫不客气地一口饮下。这酒看似清脆透明,但一入口中,立即宛如火烧一般。而咽下喉咙后,更是带起了一片火辣辣的感觉……无论是清纯的色泽、香醇的酒气,还是炙热的口感,全都让他们感到回味无穷。
约翰一脸嫉妒地叫道,劈手抢过卢卡斯的酒瓶,给自己又倒了满满的一杯伏特加,一边细细的品味,一边对卢卡斯嘟囔,“……对了,卢卡斯,这个月初的时候,我看到你让人把金角湾入口的拦海铁链给升了起来,可昨天我偶然站在海边朝那个方向望了望,却发现铁链又给放下去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海军司令卢卡斯大公炫耀似地举起了扁酒壶,“……陛下说。这种喝起来口感好像火烧的酒,对于常年海上生活造成的风湿和关节炎,有着意想不到的好处——所以赐给了我整整十二瓶,让我慢慢地喝个够!”
——他们都是从很多年之前开始。在君士坦丁十一世还是一位地方领主的时候,就跟随皇帝并肩奋斗的亲信朋友,彼此知根知底,所以在聊天谈起皇帝的时候,也没什么特别需要当心的忌讳。
帝国陆军司令约翰·坎塔库震努斯,跟两位同僚坐在都城的一间小酒馆内,谈论着皇帝最近的异状。
面对如此败报,御前会议上的众位东罗马帝国臣僚,还有威尼斯、热那亚和加泰罗尼亚常驻君士坦丁堡的贸易代表,全都是魂不守舍、如丧考妣,唯有皇帝本人似乎浑不在意,还很和气地安慰了大家一番。
然而,等到进入1453年之后,眼看着君士坦丁堡的局势愈加恶化,越来越多的土耳其军队在城外集结,那门可怕的乌尔班大炮也终于被推到了城郊的土耳其军营……可皇帝的精神却似乎一下子好了起来?!
“……在祖辈的记忆里,我们就一直在残酷的战争漩涡之中挣扎,没人知道战争是何时开始的,也没人知道战争会在何时结束,更没人知道该去如何结束战争。但唯一可以肯定的就是:倘若我们不幸战败,或是寄希望于异教徒们恩赐的和平,我们罗马人就将会……唉这个世界上就将不会再有罗马人了!”
——自从丝绸之路开通以来,香料和茶叶也一直随着丝绸从东方零零星星地输入地中海世界。但由于横跨整个欧亚大陆的漫长路途,以及中古时代落后的交通条件,导致在东方用不值几个钱的碎茶叶沫子压制而成的粗劣茶砖,万里迢迢地几经倒手贩运到欧洲之后,售价已经超过了同等重量的黄金!
——实话说,像这样完全失去了希望的颓废家伙,在如今的君士坦丁堡其实并不在少数。在帝国毁灭的阴霾之下,这些醉生梦死的浪荡子们毫不吝啬地倾尽祖辈积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