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钧一发之际,他地抓住了前方的新月标志,总算是勉强稳住了身子,没有立即掉下去。
于是。随着折断倒下的铁新月,白斯文的身体也不可避免地坠落了下来……在小刘和田老板的惊呼声中,他的脑袋重重地磕在了水泥地面上,顿时眼前一黑,彻底失去了知觉。
最后,他感觉自己好像被抬到了一张床上,总算是不必再承受颠簸的痛苦,但浑身依然像是着了火,只剩额头还有一些凉意……痛苦的燥热之中,他努力想睁开眼睛,可眼皮却像灌了铅,根本睁不开。
不过让白斯文感到更加惊讶的是,这些人的语言既让他觉得熟悉又无比陌生。
更确切地说,他穿越了!
田老板紧张地看了看四周,发现根本没人注意到才松了口气,“……对了,刚才我让小刘到屋顶上去把那个铁皮新月擦一擦,他说自己一个人干不了,你现在既然有空,就过去帮个忙吧!”
……
但是在下一刻。白斯文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就惊骇地听到了令人牙酸的“吱嘎”一声——在他的奋力拉扯之下,锈蚀严重的铁皮新月标志终于不堪重负,迅速断裂开来,并且从屋顶摔落……
白斯文困惑而又迷茫地望着他们,这些人给自己的感觉既熟悉又陌生。
又过了片刻之后,他才勉强确认了一个荒诞却又真切的事实——他已经不是“自己”了。
他张了张口,似乎是想要说些什么,但嘶哑的喉咙却完全发不出声音……
我这是……在哪里?
而且,是没带肉体的灵魂穿越,并且与这个世界的另一个灵魂,相当完美地融合为了一体。
这些人究竟是在胡说八道些什么?我为什么能听懂他们的话?我此刻到底是在哪里?
“……这场面看上去可真是够奇怪的。让基督教的牧师给清真寺擦新月标志?嘿嘿,若是放在中世纪欧洲的话,我只怕是早就变成异端被绑上火刑柱了……”
昏昏沉沉之中,他感到自己的身体好像被许多双手抬着,然后又是一路颠簸……白斯文感觉浑身每一块肌肉都在阵阵酸痛,可又喊不出来,只能任由别人把自己抬上抬下。
——田老板口中的小刘,就是那个戴了假胡子缠了包头布的业余阿訇,也是白斯文的同学。
“……哦,上帝保佑!陛下!您终于醒了!”
很显然,这些“圣物”基本上都是赝品,是由黑心的神职人员或职业骗子炮制出来坑人骗钱的玩意儿。
带着上述的一脑子糨糊,白斯文艰难地呻|吟了一声,终于睁开眼睛,醒了过来。
“……喂喂,小伙子,这话可不能到处乱说啊,要是被客人听到可就糟了!”
“……陛下,您感觉如何?要不要喝点热水?”
陛下?上帝?威尼斯人?大主教?
我到底在哪儿?这些人又是谁?还有……他们为什么叫我“陛下”?!
但问题是小刘这家伙长得太肥,根本不敢攀着摇摇晃晃的竹梯子上屋顶。生怕自己在半路上一脚踩空摔成肉饼……于是,在小刘的一番哀求之下,身材干瘦灵活的白斯文同学。便替代他接受了这个高难度的工作,拿着簸箕、扫帚和抹布爬上去,而小刘自己则在底下扶梯子。
好痛苦,好难受,好热……
这让白斯文对自己的处境感到更加困惑,外加一丝丝的惶恐,还有更多的囧囧有神。
这一段段破裂残缺的记忆碎片,在一瞬间就塞满了他依然混沌不清的头脑,也让他的思维陷入了死机,他甚至不知道这些究竟是真实的经历,还是虚假的幻影?
他想要喊叫,想要站起来,可虚弱的身体似乎已经不属于自己。
然后,眼前看到的场景,顿时让他感到十分惊讶与错愕。
然而,当白斯文的身体被痛不欲生的父母送进了火葬场之际,他的灵魂却穿越到了另一个时空……
与此同时,他还听见身边有人在嗡嗡地谈话,似乎是在担心自己的身体。
“……通常宗教信仰和人的智商是不成比例的,如果一定要说有的话,应该也是反比。虔诚的信仰会严重损害智力,这在当今世界应该是一个基本常识。”
于是,在又一次清醒过来之后,白斯文,或者说融合了异世界记忆的君士坦丁十一世皇帝,先是怔怔地望着天花板沉默了许久,然后猛地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上帝啊!为什么要整死我?为什么!”
毫无征兆之间,白斯文突然感觉一阵头晕袭来,然后便在旁人的喊声之中,再次晕厥了过去。
“……这下可怎么办?威尼斯人的特使还等着觐见呢?”
对于田老板的疑问,白斯文用很平淡的语调说道,“……看着刚才那家伙的腔调,或许当真是一个像韩国传教士一样狂热的信徒也说不定呢!整天忽悠别人忽悠到最后,就把自己也给忽悠傻了。”
——君士坦丁·帕里奥洛加斯,统御东罗马帝国,或者说拜占庭帝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