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些邪教徒们举行仪式的场所的隔壁房间,一道约摸三尺高的描金山水画屏风后面,悬浮着一个直径接近半米的银亮圆孔,正面是一眼看不到头的深邃黑暗,背面则宛如一面镀银的凸面镜。
而那些突然出现,连接着异世界的虫洞,更是给这个日渐纷乱的世界,增添了更多难以捉摸的变数。
高坐在云端的上帝、安拉和佛祖,还有无数出名或不出名的神灵,也都突然睁开了双目。
笔仍然在移动,
看到一切事态都在控制之中,已经有些头发花白、肌肤松弛的年迈政委,不由得疲惫地叹了一口气,然后摘下自己头上的六角帽,在墙壁旁边弹了弹灰尘,又划了一根火柴,点燃了嘴上叼着的烟卷。
“……你这不该存在的东西,给我消失吧!”
离开的时候,已经到了。
繁华都市的某个邪恶角落,某一处幽暗隐秘的邪教巢窟内,突然闯入了一位身穿中山装的不速之客。
笔仍然在移动,
……
某种无法掌控的东西正在出现,而神明却没有能力制止。
当然,这种颇为斯文的争吵,比外面街头的吵闹实在是逊色多了,就连从房门外经过的服务生,也对此不以为意。而楼下咖啡厅里那些高谈阔论的客人,更是对此一无所知。
——这个世界并非只有普通人所认知的一切,而是有着许许多多正常人所无法理解的存在。
公元1848年1月,比利时首都布鲁塞尔。
上百年的漫长时光飞快流逝,激|情燃烧的岁月来了又去,红色的浪潮一度席卷大半个世界,又在它最辉煌的顶端轰然崩塌,最后逐渐归于沉寂。
众神存在的根基,已经被创造他们的人类给否定了。
然后,十几位早已准备就绪的警察,从门口一拥而入,将已经慌了神的邪教徒们逐一捕获。
然而,在这一刻,诸神的前方却出现了一片虚无的空白。
伴随着政委同志的一声厉喝,前一刻还在张牙舞爪的触手怪邪神,顿时仿佛遭到了突如其来的审判,在某种不可抗拒的伟大意志之下,根本无法进行任何抵抗,就在瞬间化作了一摊粘稠的脓水。只剩下那位被蹂躏得衣冠不整的可怜女高中生,还躺在黏液之中气喘吁吁。
夜晚时分,市中心大广场的白天鹅咖啡馆,楼上一间普通客房内的住客仍未就寝。
不过,这两位年轻人所谋划的政党,却并非为选举而成立,而是以战斗为纲领的……
在银光闪闪的薄膜两面,不时荡漾着一圈圈的水纹,里面还有丝丝的黑气渗透出来,弥漫着一股神秘而邪恶的氛围,让人一看就忍不住如临大敌。
政委同志随手丢下刚吸了几口的香烟,还用鞋底碾了几下,这才站起身来。
潜藏在黑暗之中的各种妖魔精怪,都不由自主地感到了发自内心的战栗与颤抖,无论它们是邪恶还是善良,无论它们是古老还是新颖,无论它们来自于哪一个国度,诞生于哪一个时代。
商人的年轻儿子已经离开了桌边,透过窗户望着不远处的布鲁塞尔市中心大广场,看到一簇绚丽的礼花在空中轰然炸开,绽放出片刻的璀璨之后,又徐徐消失,最终归于沉寂。
唉,真怀念那些用真理和科学武装起来的热血战友,那个一切牛鬼蛇神都被消灭干净的年代呐!
当然,正在白天鹅旅馆中伏案疾书的两位年轻人,却并不知道上述这些事。
从标题和内容上看,这是一份某个小政党的纲领文件。
坚定而纯粹的信仰,已经在这个时代逐渐消失。各式各样的邪恶存在,却又一次开始蠢蠢欲动。
“……报告政委!发现虫洞了!”
他们终于讨论完了这份纲领的最后一段,只差最后几句话的撰写尚未完成。
“……愚昧和虚伪的黑暗,依然笼罩着这个世界!我发誓,从今天开始,我将为真理而斗争!我将不信教、不妄想、不迷茫,我将戳破一切剥削者的虚伪面具,尽忠职守,至死方休!我是文明和科学的播种机,我是民主与进步的宣讲员。我是驱逐迷信的火炬,我是铲除愚昧的镰刀,我是砸碎枷锁的铁锤,我是全人类的守护者!我将生命与荣耀献给最伟大的科学共产主义信仰,今日如此,日日皆然!”
随着烛光的摇曳,影子也微微地晃动。有些时候,这种晃动会大一点,那是两个年轻人在轻声的交谈,而当影子开始剧烈晃动的时候,即使在门外的走廊上,也能听到他们愤怒的争论和大声的咆哮。
确实,在白天鹅咖啡馆楼上争执的两个年轻人,都不是什么社会名流,而只是一个穷困潦倒的破落户和一个普通商人的儿子,并且这两人还都是在欧洲饱受排斥的犹太人。
在前不久,其中一个说话做事比较张扬的年轻人,更是被法国政府以“危险的革命者”和“传播反动言论”的罪名驱逐出境,不得不移居到比利时的布鲁塞尔,住在白天鹅咖啡馆的廉价客房里,没有工作,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