颠簸簸地紧急降落,紧接着,又有二十余架涂有飞狐标志的战斗机先后在跑道上着陆。机场人员一拥而上,七手八脚地用幸存的加油车、弹药车,给战机一一加满油,然后填充满弹药。
陆庚辰奔上前去,跨上那架最先降落的a26战斗机,把原来的飞行员拉下座舱,自己坐了进去,然后大吼一声“出发”,随着发动机一阵咆哮,a26战斗机开始快速地滑向跑道,冒着机场到处腾起的滚滚浓烟,振翅升空。
空三团的飞行员,见团长这一回竟然亲自上阵了,不由精神大振,也迅速合上驾驶舱,跌跌撞撞地跟在陆庚辰后面起飞。
恰好这时,日军战机第二攻击波到达昆山机场上空,机场上立刻布满*战机发出的令人恐怖的沉重的嗡嗡声。
a26战斗机群出人意料的出现,打乱了日军机群的进攻队形,因此那些本来可以从容不迫投弹扫射的轰炸机,都把炸弹扔到了机场外的水田里。
现在插上翅膀的陆庚辰,已经不再是沉默的木头,又或者是粪坑里啄食的老母鸡,他的全部精神力量,都有了a26战斗机这一强大的物质力量的依托。要知道,仅仅拥有精神力量,是无法抵御日军战机进攻的,所以当陆庚辰把这架装满子弹和仇恨的a26战斗机*纵得呼呼乱响时,一马当先的他,心里不仅丝毫没有敌众我寡的孤单和胆怯,反而有一种虎入羊群或者猫捉老鼠的威武感觉。
事实上,这的确是一场虎同羊群的决斗。
由于返航的日军混编机群,通过无线电波向其指挥部报告昆山机场已经失去抵抗能力,且跑道被毁,只需派遣轰炸机群善后,彻底把机场破坏掉就行了,所以,在攻向大陆内部的一*机群中,日军的指挥官临时抽调了二十二架轰炸机,准备彻底瘫痪昆山机场。
因此,当陆团长驾驶战斗机迅速逼近日军轰炸机,并且毫不费力就逮住日军轰炸机那慢吞吞的巨大机身,甚至从座舱里就能将鬼子飞行员那张惊慌失措的丑脸看得清清楚楚时,心中升起一股难言的报复快感。
第一个回合交锋,只用了不到五分钟时间,陆团长的航空机枪,就好像鞭子猛烈抽打着日军的战机,很快就有两架三菱九七式重爆击机拖着滚滚浓烟,先后栽下地面,一架打着旋,跌入波光粼粼的傀儡湖中,湖面上溅起了巨大的水柱,另一架则撞中了昆山县城里的一栋民居,爆炸起火,四分五裂。
包抄过来的其余a26战斗机,像快速的猎鹰,很快追上并团团围住笨重的*轰炸机群。天空中炮声隆隆,拖着长长曳光的机炮和航空机枪子弹,到处都在晃动。日军轰炸机群在慌乱中扔掉所有炸弹,试图让自己逃得更快一点,并用唯一一挺塔式机枪拚命抵抗,但是这仍然不能帮助他们逃脱已经临头的灭道。
说起来真像是有神佛庇佑,在日军战机群疯狂轰炸下,冯玉祥竟然毫发无损,很快便来到距离嘉兴县城二十五公里的地方。这时,日军战机群正兴师动众轰炸嘉兴机场,来往穿梭的日军战斗机,频频盯上冯玉祥的轿车。
结果就是——虽然冯玉祥很不情愿,但轿车依然走走停停,冯玉祥也不停地被人从车里扶起来或者拖下去,卧倒于路旁水沟里、田埂泥塘里,弄得一身一脸都是污秽。可是日军的战机却不停来袭,这架刚飞走,那边又飞来一架,在头顶不断盘旋,所以冯玉祥的汽车,迟迟无法赶到嘉兴,更不要说赶到杭州了。
冯玉祥非常生气,很不习惯被人拽来拽去,并且还有成串的机枪子弹,强迫他必须要趴在地下,把脸贴在冰凉的散发着猪粪臭味的湿漉漉的泥土上,这样的滋味很不好受。
更重要的是,冯玉祥的尊严无法忍受这种屈辱,因此窝了一肚子火,大叫大嚷:“我不要坐车了!”冯玉祥愤怒地说:“我自己走路,革命军人死也不能叫鬼子看了笑话去!”
于是,这位视死如归的军委副主席兼第三战区总司令,就光棍地从地上站了起米,在敌机呼啸声中迈开大步,走上通往嘉兴城区的漫长道路,这样一直走到晚上全身都快散架了才赶到嘉兴。随后通过电话他才知道,日间数十架日军战机狂轰滥炸,他位于苏州的战区司令部已经全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