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转到安毅手中的弹药采购清单数量太大,满负荷生产的湘西军工企业由于要承担*的武器弹药订单,还得满足陈诚负责的整编调整部队,一时半会儿无法满足桂军的要求,最快也要到三个月之后才能安排,而叙府兵工厂并没有日制、法制两个系列的弹药生产线,只能满足德制武器的弹药供应,因此安毅不得不尽快把情况告诉黄旭初,以避免桂系的误解。
黄旭初非常通情达理,感叹说之前也猜到了会有这样的困难,但还是希望安毅能尽快卖一批六〇迫击炮和炮弹过来,以弥补桂军各师在火力上的欠缺。
安毅几乎没有考虑,就爽快地答应下来,接着关切地询问桂系的柳州兵工厂何时能增加迫击炮弹的产量?黄旭初如实回答说,问题出在火药原料生产不足和引信生产技术不过关上,春节后派去叙府兵工厂学习的那批人还有半年才能回来,所以只能向外购买了。
说话间,车队驶过*路,进入望仙坡下的桂军大营。
这座新扩建的大营原本是老桂系统帅陆荣廷的行宫,风景优美,绿树成荫。军营旁有座雄踞市区东部制高点的山坡,山坡吧……你这次带来蒋介石什么旨意?”
安毅笑道:“哪里有什么旨意?小侄是奉命陪季宽大哥来的,打算尽情浏览一下南国风光,与各位前辈和一群曾经并肩作战的大哥们喝喝酒叙叙旧,就已经很满足了,这种机会不多,将来恐怕也越来越少了,所以更令人珍惜。”
李济深哼了一下:“鬼才相信你,在我面前,难道你还要隐瞒?”
“小侄哪里敢在世叔面前隐瞒什么?真的没有任何任务,其实只要小侄在南宁出现,世叔、徳公和健生将军就能一眼看出委员长的意思,根本就不需要我再说什么,而小侄确实对哪一方都没有成见,也根本没有资格在世叔和各位前辈面前说三道四,与其自讨没趣,还不如闭上嘴高高兴兴地喝酒玩乐,继续与以行将军商讨我们之间的生意。”安毅诚实地回答。
李济深停下脚步,凝视安毅:“你就不怕因此而落得个不忠不义的骂名?”
安毅笑了起来,摇摇头道:“我怕什么啊?小侄只对国家民族忠义,这么多年来一直都这样,世叔你又不是不知道,你是看着我一步步走到今天的。”
“可是——难道你真不担心两广和中央打起来,致生灵涂炭?”李济深加重了语气。
安毅再次摇了摇头:“世叔,说句真心话您可别生气,小侄认为这仗打不起来,因为您和徳公、健生将军以及今天席间的诸位前辈兄长,都不会忍心看到内战再次发生。不管此次两广军队出兵北上是何目的,也不管桂系和各路英雄的信心有多大,相信大家都不会罔顾国家利益和民族安危。
“退一万步说,就算真的打起来,也会很快便结束,因为两广根本就不是中央的对手,如今的局势与中原大战前后天差地别,中央的力量成倍加强,全*民再也不能忍受*与内战,团结一致共同对外的呼声空前高涨,如果两广仍然坚持己见的话,很可能会失去民心,最终只能铩羽而归,甚至一败涂地。”
李济深侧眼望着安毅:“所以你就来个两面派手段,指使黔西继续与广西保持联系的同时,又对你的蒋校长效忠,派遣湘西军队向我桂军发难?”
安毅瞪大眼睛,极为无辜地解释:“世叔,你在说些什么啊?小侄和湘西、黔西虽然是同盟关系,可是并没有权利命令两个*的地方武装干这干那啊!黔西与广西密切往来,是多年的交情和共同的利益使然,而湘西却又有所不同,当年要不是徳公和健生将军苦苦相逼,弄得他们损兵折将,远走湘西,哪有如今的相互敌视啊?小侄说服张弘栾前辈不要主动进攻,已经是花了很大力气了,您老人家却生出误解,让小侄如何解释?您再看云南的益公和卢汉他们,虽说也是小侄的盟友,可他们的内部事务却是堂堂一省之要务,牵涉到千万云南人民的福祉,小侄何德何能,敢去指手画脚?就是亲自去人家也不会买账的!就像广西与广东之间,虽然彼此是盟友,可陈济棠将军何时允许徳公和您老人家参与广东军政?”
李济深沉默片刻,幽幽一叹:“你这张乌鸦嘴,当年几句话把我差点儿气死,可败出福建之后,痛定思痛逐一反省,一些事情还真让你这乌鸦嘴给说中了,但愿这一次不会如你所愿。”
“世叔,你要是真不愿意回南京,干脆到小侄的叙府去休息一段时间吧。”安毅低声劝道。
李济深不为松动,迈步向前,冷冷说道:“老子还没到需要养老的程度,哼……对了,让你那些在香港横行霸道的手下离我远点儿,特别是那个黑道老大陈彪,有事没事的派那么多人守在我家周围干什么?弄的街坊邻居见着我的面全吓得绕道走,你还想不想我一家老小安然了?”
安毅愣了一下,心想要不是担心你的安全,我哪里用这么*心?可转念一想,还是把那个秘密埋在心底为好,只要中日大战打响,国内各派别就算有天大的仇恨,都只能放弃分歧,一致对外,再提那些不愉快的事,只能加深彼此怨恨,于整个大局有百害而无一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