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俊仁五人回到一百多弟兄们身边,惊讶地看着革命军快速集合,原本在一边荷枪实弹、高度戒备看守自己的一个排,也在安长官的呼唤下走个干净,三面房不出话来,那位一开始就在弟兄们身边问寒问暖的一连教导员黄应武却在这时乐呵呵跑了过来,身后还跟着村里的几个害羞的婆娘。
黄应武放下手中的箩筐,拿出一条红带子走到史俊仁跟前,也不征求他的意见就乐呵呵帮他系在脖子上,用纯正的武汉话喋喋不休地解释:
“对不起了,老史啊,咱们出发前没带足新军服,所以莫得法子帮弟兄们都换上,只能先绑上这样的红带带以示和直系军队的区别,否则弟兄们看到你们都是土黄色的军服,很可能花眼,特别是一排那几十个小子枪法都不是吹的,个个都得到咱们安老大的真传,哈哈!
等咱们走出大山,就能全都换上新崭崭的结实军服,你们也不需要再穿这割脚的破草鞋了,全都能穿上和我脚下这双一样结实的新式军鞋,哈哈……好!非常好看……来来,弟兄们每人一条都扎紧,否则枪子不认人喔,被敌人打中没什么,被自己兄弟干掉就冤枉了……”
“老哥,你是说一排那些弟兄们的枪法都是安长官传授的?”
老史身边的新排长张继祖惊讶地问道。
黄应武扫了五大三粗的河南驻马店人张继祖一眼,用流利的河南话大声问道:“咱们弟兄中间有多少河南老乡?”
“三四成是有的,第六混成旅大多数都是豫南和鄂北的兵。”张继祖回答。
黄应武高兴地大笑起来,翻转箩筐一屁股坐下:“中啊!俺就给弟兄们说说光荣的军史,说说我营闻名全军的营长安老大,哈哈!话说当年中山先生正要北上参议共和,广州城乌云盖出那天安毅和张承柱打赌的经过,直到最后才解开两匹黑马的谜底:
“……很可惜啊!我们安老大的那匹‘黑貂’,在长沙北郊被他的师兄、一师的胡宗南团长抢跑了,老大如今只剩下‘小黑驹’,这次由于山路崎岖老大不舍得骑来,委托咱们营教导员兼三连连长尹继南长官代为保管,要是不信,弟兄们可以随便找我们两百多弟兄任何一个问问,咱们整个营没有一人不知道此事的,哈哈……喂喂!老史,你上哪儿去啊……”
史俊仁大步跑到安毅身边,也不管安毅正在和胡子及两个连副对着地图商议军机,一开口就说出一番让安毅等人大吃一惊的话:
“长官,如果长官真的认识张承柱将军,也许能劝降山塘的湘鄂边防七团……”
安毅站起来走近史俊仁:“老史,你想到什么了?”
“军中传闻,第七团上校团长陆荣高曾经在今年四月被唐生智的一个师围困在宁乡以南的白马桥三天,当时第七团弹尽粮绝,剩下不到一个营的兵力,眼看全军覆没在即,是张承柱将军及时率部打败唐生智部,救下他一命的。”史俊仁大声报告。
安毅大喜,随即一脸凝重地背着双手来回踱步,数分钟后,安毅突然走到胡子身边向他耳语几句,胡子双眉跳动几下,接着频频点头,看了看表对安毅低语几句,立刻吹响集合哨,率领补充了三十二名本地村勇的一连提前出发,连同秦子荣的十七人机枪排也被胡子带走并委以重任。
胡子率部离开后,安毅立刻找到地主老曾和几个村老,低声说出自己的一番请求,几个乡间士绅略微商量便爽快地答应下来。
半小时后,两个村两百余十五至四十五岁的成年男子全都被动员起来,双港村所有的婆娘集中晒坪,拿出自家的床单布料,在明媚的月光下将一块块白色土布剪成一个个多角太阳。
安毅也不管这些太阳边上够不够十二道光芒,乐呵呵吩咐婆娘们尽管快缝在蓝布上,婆娘们在安毅风趣的话语中,七手八脚地制作出一面面假冒伪劣的青天白曰旗。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