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海上漂流第十六日起,顾情沙发现每天清晨、当自己睁开眼的那一刹那都会看到林龚羽都悠闲的盘腿坐在船筏头,留给自己一个宽阔深邃的背影,每天早上都是如此,一直持续到自己睡下都未曾转过身子。甚至就连坐姿也未曾有过改变。
顾情沙虽然心中有些疑惑,但也没有对他进行干涉,只当他是犯了相思病,或者又是在思念他的哪个红颜知己。
很快,又是十天过去了。
放眼望去,周围仍然是一望无际的海面,那令人作呕的大海气息扑面而来,没有船只,没有岛屿更没有地平线,有的只是一望无际的迷茫和……失望。
顾情沙就凭着三瓶600毫升的光矿泉水加上两包压缩饼干和一罐牛肉罐头,她硬生生的挺过了十天时间,但从第二十七日起,顾情沙不得不面临一个尴尬的问题——她已经弹尽粮绝,山穷水尽了。
海上漂流二十六日中午,就在顾情沙舔着干燥的嘴唇饥渴难耐时,一直背对着顾情沙的林龚羽忽然悠悠开口道。
“顾情沙,你的水和食物都喝完吃完了吧?”
他的声音听起来略显嘶哑,像是竭力滚动喉结憋出来的声音。
“嗯。”顾情沙如实点头。
“拿去,省着点喝。”林龚羽从空间戒指中抽出一瓶还未开封的矿泉水,扔给顾情沙。
顾情沙顺手接住林龚羽扔来的矿泉水,她愣愣的看着手中满满的矿泉水,那纯洁透明的液体让她喉咙滚动了一下,虽然她也极度渴望拧开瓶盖畅饮一番,但理智告诉她不能这样做。
“你……怎么还有水?”顾情沙记得林龚羽一共就只有五瓶矿泉水,十天前他已经分给自己三瓶,那么他手中应该只存有两瓶。
现在已经过去了十天,自己的三瓶水早已喝完,可是仅仅只有两瓶矿泉水的林龚羽怎么可能还剩余下整整一瓶矿泉水?难道就靠一瓶矿泉水度过了这十天?这可能吗?显然不可能。
“让你喝你就喝,少罗嗦。”林龚羽又丢过来一包还剩下半块的压缩饼干,“自己看着吃吧,再多就没有了。”
“哦。”
顾情沙瞥了一眼林龚羽后将半包压缩饼干和矿泉水收了起来,有了这瓶矿泉水和压缩饼干,她又能支持个3-4天了。
漂流第三十四日,顾情沙已经断粮断水整整两天,她那原本朱红且富有弹性的嘴唇也因为失水而开始干裂开来。
此刻,她正她面无表情的躺在救生筏上,面无表情的看着红色的帐篷他们都很少说话,因为说话或多或少会浪费掉一些体力。
“不知道,我知道我们被暴风雨吹往了东南方向。”
“哦。”顾情沙淡淡应了一声,便没再说话。
这种时候保持沉默,节省体力无疑是最明智的选择。
于是,第三十五日的太阳就在一整天的沉默中悄然跃入海面。
第三十六日下午十分,一瓶两百毫升的香蕉水雪中送炭的递到已经断水36小时的顾情沙面前。
顾情沙默默接过林龚羽递来的香蕉水,没有一丝犹豫。她的果断让林龚羽有些疑惑。
直到这个时候。顾情沙完全明白了。
原来她这几天喝的淡水都是林龚羽悄悄节省下来的,而他却仅仅依靠着生喝鱼血和生吃鱼肉度过了这漫长的十六天。
拧开瓶盖,顾情沙嘴角忽然抽动了一下,最后逐渐拱成一个十分好看的弧度,那是一个笑容。再也不是之前那种皮笑肉不笑的嘴角抽搐。
只可惜,林龚羽却没有眼福看到顾情沙有史以来的第一次笑容。
顾情沙仰起头,将瓶中一半的香蕉水灌入口腔之中,虽然干涸的喉咙十分想将口腔中的液体吞下,但顾情沙却强忍住了这种欲望。
只见顾情沙跪走到林龚羽身背,伸出双手,手掌绕过林龚羽的脖颈捧住了他的双颊,手臂发力,猛地将林龚羽的脸扳了过来。
直到这时,顾情沙才终于看到了林龚羽的面部,他脸色有些苍白,嘴唇早已因为缺水而干裂开来。
“你干什……”
林龚羽一句疑问还未吐露完毕他便再也说不出话了,因为他的嘴唇已经被顾情沙的朱唇狠狠的堵上。
一条灵活滑腻的小舌破关而入,完全侵占了林龚羽的口腔内部。接着,一股清流顺着滑腻的小舌从顾情沙口腔中渡到林龚羽嘴里。久违的水润让林龚羽情不自禁的将这股甘甜咽下喉中。
即便林龚羽口中满是浓浓的鱼腥味,但顾情沙却没有丝毫介意,反而有点迷醉。将嘴里的香蕉水全部渡入林龚羽嘴里后,顾情沙这才心满意足的将自己的小舌从林龚羽口中抽出。
可当她的舌尖碰触到林龚羽嘴唇那因缺水干裂开的一条条裂缝上时,顾情沙忽然觉得心脏抽搐了一下,于是她鬼使神差的拨动着自己的舌头在林龚羽嘴唇上轻轻游走着,似乎是想用自己舌头上的水分滋润林龚羽的嘴唇。
她的动作很轻柔,像是一只用嘴为雏鹰梳理羽毛的母鹰般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