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低声劝道:“父亲,回头再骂吧,先让孩子换了湿衣裳,不然该着凉了。”章寂反应过来:“老三家的在哪里?快给孩子换干衣裳,灶上是不是还烧了姜汤?快舀一碗来!”陈氏不知几时进了舱中,此时回到甲板上,手里已经多了一床棉被,她默默地用被子裹住女儿,抱着回了舱中。明鸾一避过众人耳目,也不理陈氏拿干巾来给她擦头发,先找出事先准备好的防治风寒的药丸,倒出一颗吞了下去。陈氏微叹一声,将衣裳递过来:“快换上。”声音已忍不住哽咽了,“何至于此……”明鸾手上一顿,迅速瞥她一眼,心想陈氏并不是蠢人,自己做了这么多准备工作,说不定都落在她眼中呢,还是要尽早把人安抚下来才行,便道:“她成天骂母亲与我,说的那些话,简直昧了良心!母亲忍得,我忍不得。外祖父、外祖母一番好意,费心费力,连舅舅都受连累丢了官,最后却要遭人泼脏水!母亲贤良淑德,自然不会与妯娌计较,我却要为外祖家讨回公道呢!”陈氏眼圈一红,低头垂泪:“都是我不好,可你以后万不可再这样了,若你有个好歹,叫母亲怎么活?!”“我既然敢做,自然会无事,一会儿见了祖父他们,你可别多嘴,连父亲都瞒着才好。”明鸾换好了衣裳,又拿干巾擦头发,陈氏接过干巾,把女儿头发散开,细细擦干,又拿过一件厚厚的大棉袄裹住女儿,方才带她出舱。此时章寂与章放已经教训过宫氏一顿,宫氏正哭着为自己辩解:“……从来没有说过要烧死她的话,都是她在撒谎,父亲与相公怎么能相信她一个毛孩子的话?她分明是故意吓人的,说是跳江,其实是做戏,哪里有什么危险?!”“你还敢说!”章放怒道,“三丫头不会水,家里人谁不知道?!若她是做戏,何必要冒此大险?这江又宽又深,一不小心就没命了,她又不是个蠢的,怎会拿自己的性命当儿戏?!”宫氏哭道:“我才不信呢!她要是真不会水,哪里能在水面上坚持这么久?相公别叫她骗了去!”章放怒极反笑:“我又不是瞎子,她会不会水,我会看不出来么?我看你是嫌日子过得太安生了,非要挑点事出来。闹得全家不宁才高兴!我们章家可容不得你这样的搅事精,既然你不能安生度日,就离了我们家吧!”宫氏愣住,不敢置信地望着他:“相公你在说什么胡话?我是你结发妻子,为你生儿育女,十几年夫妻。你居然为了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