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又起,北风呼啸。
金国燕京府南郊外一百里,兵马流转粮草如山,一派威武雄壮的出征景象。
在大军营盘之右不到十里的小路上,完颜黛柯披着一身雪白的大氅将全身都包裹在其中只露出一对眼睛,骑着一匹马,奔进了一个不起眼的小村庄里。
拐过一个山道,前方映出一领新搭的大毡帐,帐,你爱我。”完颜宗弼淡淡的道,“我是不是很傻?”
“抱歉,兀术。”朱雀轻声道,“我本也不想如此。”
“不用解释。”完颜宗弼微然一笑,“你的解释会惊醒我的梦,那会很痛苦。”
“现在,你可以杀了我,也可以把我当你的俘虏或奴隶,任由处置。”朱雀轻叹了一声,说道,“我只是个间细,被你识破,剩下的这些就是我的命运。”
“我不想杀人,也不需要奴隶。”完颜宗弼站住了,侧目看朱雀,“我只希望,你能爱我。”
“这个,我做不到。”
“为什么?”
朱雀吸了一口气轻轻吁出,“因为完颜黛柯已死;朱雀,属于她的主人。”
完颜宗弼像触电了一样,浑身抖了一抖。但他的表情一点没变,仍是淡然,而且带着微笑。他提步往外走,“那你走吧,赶紧走!”
朱雀和贵人面面相觑的愣了。
“再晚,我二哥就要派军士来捉你们了。”完颜宗弼走到了帐篷边停住,回头看了朱雀一眼。
这一眼,深沉之极。
“希望他,能待你好一点。”
话音落,宗弼的身影消失在了帐篷边。
朱雀一跳而起要往帐篷边冲去,贵人死死的抱住了她。
“你想干什么?”贵人咬牙低喝,“赶快走啊,不然就没命了!”
朱雀站住了,怔怔的看着被北风吹得摇摆不动的帐帘。
“我这一生,注定永远亏欠于兀术了?”
“你不想欠兀术,难道就想欠主公吗?”贵人急道。
朱雀浑身一激灵,“走!!”
两匹马,卷着风雪仓皇往南而行。
完颜宗弼牵着马立在风雪之中,放眼南望,看着两骑的身影渐渐消失。一骑戎装的将军从不远处跑来,落在他身边站定。
“四皇子,真的就这样放这两名女间细逃了?”
“是。”完颜宗弼淡淡的道。
“元帅若是问罪……”
“我承担。”
那名将军轻叹了一声,“四皇子,你明知道她心不在你,为何还对她如此痴心相许?”
完颜宗弼微然一笑,“每个男人的心中,都会有一个她认为是完美的女人。那个女人,一定是他未曾得到的。我当然可以轻而易举的将她强留下来,让她做我的奴隶为我生子。但是,那不是我要的完美。”
将军愕然,迷茫的摇头。
完颜宗弼微笑,“楚天涯是一个完美的敌人,完颜黛柯跟着他,更加完美。有遭一日我要在战场上亲手击败楚天涯,然后让完颜黛柯死心塌地的跟着我。你说,世上还有比这更完美的事情么?”
将军的脸皮直抽筋,“四皇子,你这老毛病又犯了?这可是战争、不是诗辞曲赋啊!”
“有区别么?”完颜宗弼呵呵的笑,“一个男人的完美人生,一定要有一个他孜孜以求却不可得的女人,和一个足够强大的对手做陪衬。南国无人可抗金,就只剩下一个楚天涯了。就让他的朱雀给他通风报信,让他赶紧逃命吧,休要死在了我二哥的三十万铁蹄之下。等他养得肥壮、羽翼丰满了,我再和他纵横沙场一决雌雄――大丈夫立于世,这难道不是人生之快事么?”
“哎!末将只知道,若是二皇子知道你纵走了间细,定然要骂你!”
“骂吧!”完颜宗弼笑道,“二哥要骂四弟或者元帅要骂麾下,都是理所应当。但是,这不能成为我追求完美的借口!――请回复我那做元帅的二哥,今次南征我就不去了。因为,肯定遇不到楚天涯了。我就在燕京等他的捷报。”
将军苦笑,“四皇子,末将哪敢这样给元帅回话?元帅一怒之下会杀了我的!”
“不会。”完颜宗弼微笑道,“二哥最是溺爱于我。你就告su他,是我的原话就行了――走了,你如实传话即可!”
“是,四皇子!――四皇子这是要去哪里?”
“回老家,拜祭先帝!”
真定城中。
楚天涯已经整点好了人马,每个伤亡都安排了专人照顾,随行还配备了许多金国人留下的马车。马车里不仅可以乘坐伤员,还装了无数的金银财宝――真定一战的战利品。
赵构是被楚天涯气毒了,从那天见过一面后就把他当作了透明人,再不理睬。不过他派了两个脸皮极厚的粮秣官来找楚天涯死磨硬泡,让他留些粮草下来――钱可以带走,吃的留下!
楚天涯一见这架式,便料知赵构是准备要留守真定了,或许朝廷已经派了援军前来、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