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军械的大官和火药制坊的坊主们,岂不是脸上无光?”
楚天涯猛然醒悟:阿奴这话一针见血了!以往我一心只想着,但凡优秀的匠人与出色的技术都应该是集中在东京的官办作坊里,却忽略了这其中的“政zhi因素”。朝廷是掌握着优秀的匠人与最好的技术,但如果让我们研究出了比朝廷装备还要出色的火器,岂不是打了东京那些官员的脸,还要砸了他们的饭碗?
“让那些匠人滚,连夜就滚!”楚天涯闷声下令。
“的确,留之无用,还浪费钱粮!”阿奴道。
“好嘞!全都让俺撕碎了装在箱子里,一块一块的送回去!”汤盎大叫,上前就要撕人。吓得那匠人哭爹喊娘满地乱滚。
“免了。他们也是受制于人,身不由己。”楚天涯喝道,“真正该杀的,是朝廷上那些尸位素餐、嫉贤妒能的庸官。为难这些弱势的匠人,不算好汉。”
“大王英明!小人只是区区一匠人,大事做不得主,家儿老小的性命都陷在东京,不敢造次啊!”匠人哀求。
“滚吧,马上消失!”楚天涯闷哼了一声,大步走了。
原本研发受阻就让楚天涯心里有些堵了,再加上匠人这么一闹,越发让他心中恼火。下山之时他大步飞云一声不吭,汤盎与阿奴紧紧跟着也不敢出声来问。
要回七星堂居室时正经过一片马厩,见到里面灯火通明一片混乱,楚天涯心中正当窝火,见到这片景象不由得更加气闷,进去一看,只见马厩里的数十马匹都在暴躁的嘶叫挣扎想要逃跑,任凭这些喂马的马夫们如何哟喝或是鞭怠都无济于事。
“怎么回事?!”楚天涯大声质问。
“主公、主公来了!”马夫们急忙围上前来请罪,告su楚天涯说,这些马匹因为听到了虎啸,因此全都变得焦躁不安想要逃跑。
楚天涯明白了,今天山寨里刚收了一个御虎的胡女。想必是她的宠物,吓坏了这里的马匹。
“管束马匹,休要逃走一匹。”楚天涯也没多说,直接去找那胡女了。
何伯将裘伤和胡女安顿在他的住所旁边,倒也好找。楚天涯到时,看到胡女的家门口围了许多的人,好像是在看热闹。何伯居然也在其中。
楚天涯是既恼火又纳闷,以往这时候,山寨里除了巡逻的夜哨都该熄灯就寝了,今天这秩序已经全部乱了。
何伯一眼就瞅到了楚天涯,便凑上前来低声道:“少爷来得正好,有好戏看。”
“发生了什么事情,秩序如此混乱?老爷子你也不管管!”楚天涯有点气闷的道。
“管不了哇!”何伯一边怪笑,一边手指着胡女家中说道,“先是那老虎半夜长啸,吓得山寨里鸡犬不宁。然后又是胡女发怒了在抽打她的女奴,叫声凄惨令人毛骨悚然。巡逻的汉子们到了这里,纵然是想进去问个究竟加以管束,却因为猛虎吓人,因此惧怕不敢登门。”
“岂有此理!寨规如铁,岂能因她而废!老爷子、汤盎、阿奴,与我上前!”楚天涯大步就向前走去。何伯等七八个人随同一起上前。
走到近前,楚天涯抬头看到屋罢脱下自己的外衫朝那女奴一扔,“她,我要带走!”
“不行!她是我的仇人,我要留着她慢慢折磨!”胡女大声叫道。
“我不是在跟你商量。七星寨有七星寨的规矩,就算有什么私人冤仇也有解决的办法,容不得你私设刑堂。”楚天涯说罢转身就走。
何伯上前几步蹲在胡女身边嘿嘿的低笑,“小娃娃,听主公的吧!到了这里就要守这里的规矩,可不能像以往在山林里一样任性胡为了。”
胡女抱着虎头脸都涨红了,眼睁睁的看着几名女眷进来将那女奴带走了,极不甘心的点了点头,“我遵命就是!”
“嘿嘿,这才乖!你要记住,主公只喜欢乖巧的女子。”何伯意味深长的怪笑了几声,也扬长而去。
四下聚拢的人群总算散了开来,那头猛虎也被关进了一个铁笼子里,夜晚总算渐渐归于宁静。
直到这时,裘伤才从屋顶跳了下来,落在铁笼子旁边和胡女站在了一起。
“你居然冷眼旁观、不施援手!”胡女咬牙切齿的低声厉喝,眼睛却只看着笼子里的猛虎,噙了满眼的泪水。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裘伤淡然道,“在这里他有权这么做。我若帮你,便是犯上作乱。”
“那我们走!明天就走!这里不是我们该来的地方!”
裘伤侧目看了她一眼,冷漠的微然一笑,“我不会拦你的。”
说罢,他如同一只夜鹰轻盈的跃上了屋顶,若无其事的又躺下了。
胡女气急败坏的直跺脚,“最好半夜下起暴雨,活活冻死你!”
“那正好,我快有半个月没洗澡了。”裘伤淡然的答了一句,枕着手臂泰然的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