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天寒地冻,一片昏暗与阴霾笼罩在太原城的上空。
城西的沙埠堡里,却是一片火热激情的景象――楚天涯,在操练新兵!
就在前不久为了平息城中的流民暴|乱,楚天涯建yi知府张孝纯将城中的所有青壮都集中了起来,编组为一支新军,暂时归于“军巡铺”帐下,成为了厢军的一支。现在,这支人马正在进行军事演练。
不过,与其说是楚天涯在操练新兵,还不如说,他是在跟班学习,如何练兵。归根到底,楚天涯自己也还是个新兵蛋|子,哪里懂得练兵?前世也好今生也罢,他都从来没有参过军入过伍,虽然在警校与警队里都有类似的训练,但毕竟还是隔山如隔山。更何况,现在是冷兵器时代,对他来说就更是隔了千万重山了。
楚天涯不是没有想过凭借自己超过时代的知识与能力,制造一些高科技的“大杀器”来力挽狂澜。但这些东西,真是想来容易做来难。别的不说,就算他仍然生活21世纪,想要平空的造出飞机坦克手枪子弹也是不大可能,就更不用说眼下大宋的科技水平了。
在现有的技术水平上进行改良,这或许可行。但前提是先要有所了解――很可惜,至从“来到”大宋的第一天起,楚天涯连个寻花问柳的时间也没有,又何谈去研究科技。
所以现在,楚天涯决定先要潜心的学习,至少先要做到――了解。
代替楚天涯练兵的,是他花了两瓶剑南烧春行贿才请来的帮手,胜捷军先锋在将,王荀。
尺有所短寸有所长,术业有专攻,王荀在军队里混了十几年,总有许多东西值得楚天涯来说。因此这些天里,楚天涯基本上就是和王荀形影不离,看他如何调教新兵、管御下属,如何安排行营扎帐编组行伍,如何安排军队每日的日程与行动,乃至管理后勤辎重、分配马匹与医药,再到如何挖掘行军灶、如何在雨天保管兵器铠甲这样的细节,全都从零开始的学习!
楚天涯这个军都指挥使,完全把自己当作了这一万名新兵当中的一员,和他们一样跟着王荀学习,让自己慢慢的从平民转变为一名军人!
当然,楚天涯比普通军士们要学的更多了百倍不止,这让他感觉时间总是很不够用,尤其是城外就有敌军围困的情况下,让他恨不得将每一秒钟都瓣成两半来用。
王禀这个挂名的师父,也终于开始教楚天涯东西,却不是传授什么枪法,而是――兵法!
王禀说,一个武夫将功夫练得再好,不过是一人敌、十人敌,然后他将一颗绿豆撒在冰冻的土地上,亲自提枪一记中平枪狠猛的刺扎下去,绿豆碎了!
连试七次,全中!
楚天涯不服气,说不练上几十年怎么可能做到?
于是何伯让萧玲珑试,萧玲珑扎了七次,也是全中!
“基础必须打牢,否则学再多也没用。”何伯嘿嘿的笑,“郡主扎七次全中,少爷得是连续的二十次,一次也不能落空。”
楚天涯再次不服气,说凭什么她七次就行,我得是二十次?她的武功底子本来就还比我好,这不公平!
“明知别人比你强,你当然就得加倍的努力才行啊!”当着萧玲珑,何伯如是说,十分的冠冕堂皇;私下里他却说,“少爷要是能连扎三次中的,也可以入门练习枪法。但你要是对她有想法,就必须在武艺上胜过她,才能让她真正的屈服!就跟驯化烈马似的,你不能声称你比马儿读的书多、或是比它更会吟诗,它就得服你啊!――你得爬到它身上去或是将它摁翻在地,才有将它驯服的机会!”
“何伯,你这个比喻说得太邪恶了……但是,我很认同!”
狼和狈,再一次无耻又和谐的笑作一团。
来到大宋这么多日子了,楚天涯先是毫无防备的卷入了眼前这一段历史的洪流之中,都没有任何时间的缓冲与适应。直到现在,他才开始正式的认识并适应当下的环境与时代。
虽然楚天涯在某些方向胜过这个时代的所有人,但同样的,他在一些方面也远逊于这个时代的许多人。生逢乱世,若有一技之长倒是不愁前程与出路,但那样的人多半属于“被人所用”一族当中的。
显然这不是王禀、何伯包括楚天涯自己给他的定位。按照木桶定律,影响楚天涯将来成就的或许不是最长的那一块木板,而是最短的那一块。
于是,他急需学习,急需补短。首要的任务,就是全面且清晰的认识当前的环境,这包括生活环境、军事环境与政zhi环境。从大局到细节,他都是那样的陌生,全都要从头来学过。
正如何伯所说,楚天涯既然已经落后于人,当然就得花费更多的努力来弥补这些缺陷!
就从这时候开始,楚天涯就把自己当作了一个因病休学后刚刚回到课堂的差生,开始疯狂的补课。几乎每天,他都感觉到自己实在是太过“无知”,要学的东西简直越来越多。
也就是在这样的日子里,他身边的人都能清楚的感觉到,他时刻都在精进,几乎是一日千里的速度。